所以面上她只能说道:“不论怎么说,王妃总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她若真的有事,肯定是要让殿下知道的。”

白夜心中同样也有事不能说出口,只得对长夜再次叮嘱道:“你听我的话,以后不要再在殿下面前提叶王妃,免得惹殿下生气!”

长歌不明所以,只是觉得魏千珩自从清醒后,对叶玉箐越发的厌恶了,竟是到了提都不能提的地步。

她那里知道,那次在竹庐,煜炎在提到她中毒时,说到的那句‘被灌下毒药’,却如一根深刺,扎进了魏千珩的心里。

魏千珩如此睿智之人,又岂会不明白煜炎话里的意思——若是自尽,又怎么会是被灌下毒药呢?

从悲痛中清醒过来的魏千珩,在梅园葬下骨灰坛时,就想到了煜炎说过的这句话,当时他犹自怕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白夜,直到白夜也确定煜炎当时确实说了那个‘灌’字后,魏千珩才确定下来。

如此,魏千珩开始怀疑,当年长歌所谓的服毒自尽,只怕另有隐情——那碗毒药,极有可能是被人下灌到她嘴里去的……

一想到长歌是被人陷害灌下的毒药,魏千珩心口就像刀割般的生痛起来,恨到不能自己。

而一时间,他就想到了叶贵妃与叶玉箐姑侄二人身上。

除了她们,不会有人敢这样对长歌!

但这一切全是他们的猜测,在没有证据之前,魏千珩不许白夜泄露一丝的消息出去,以免打草惊蛇,尔后暗下让白夜悄悄派人开始调查当年一事,一点一点的找线索……

魏千珩与白夜哪里知道,长歌的手里就握着最大的证据……

长歌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脑子里蹿出各种各样的事,凌乱成一团。

她担心远赴北地的煜炎的安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千年雪莲,更不知道那千年雪莲能不能治好自己身上的旧疾……

还有叶玉箐的事,长歌算了算离上次叶玉箐趁着魏千珩醉酒同房的时间,长歌直觉叶玉箐可能是怀了身孕了。

可若真的是怀了孩子,这却是天大的喜事,魏帝与叶贵妃对燕王嫡子已是望眼欲穿,为何叶玉箐反而要如此神秘的瞒下来呢?

难道不是怀孕,是有其他不能见人之事?

尔后,她又想到答应夏如雪的事,却发愁不知道要如何同魏千珩开口。

因为事关夏如雪的母亲,而她平日与夏如雪并无交集,如此,她突然开口为夏如雪的母亲求情,岂不让魏千珩怀疑?

可听夏如雪的口吻,夏姨母的情况不宜拖太久,所以,她却要想其他办法将姨母接回来了。

突然,她福至心灵,却是想起了一个人——孟清庭。

是啊,依着他如今在朝廷的权势关系,还有他背后前太师庄景儒的关系,要想办法接回夏姨母应该不难。

可是孟清庭一向无利不起早,只怕不会答应帮她。

而想到孟清庭,长歌又想到先前魏千珩提起的孟府一事,她猛然想到,若是魏千珩去找孟清庭揭穿他的慌言,孟清庭会不会为了保命,将她给供出来?

这个念头一出,却是惊得长歌一跳——

她之前尚未想到这一点,如今想想,却是极有这个可能,孟清庭当年为了攀上太师府可以舍弃发妻和孩子,如今为了保住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和孟家,莫说出卖她,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如此,等他将她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给魏千珩她,那前面所做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吗?

想到这里,长歌再也睡不着,一整晚都在思忖着对付孟清庭的办法……

二日是休沐日,可魏千珩早早进宫去了——关于长歌当年之死的真相,他要亲自去试一试叶贵妃的口风……

长歌趁机去了孟府,让门房递了一封信给孟清庭,约他午时一刻到孟府对街的天赐茶楼见面。

递过信后,长歌就去天赐茶楼等着,半个时辰后,就见孟清庭满脸急色的赶来了。

父女重见,孟清庭看着戴着黑色幂篱遮面的长歌,忍不住上下不停的打量,语带迟疑道:“长歌,前段时间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说是燕王找到了你的坟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歌稳稳坐着,冷冷道:“那些都不关你的事,我今日找你来,却有两件事要同你商议!”

孟清庭一怔,马上警惕起来,挺直脊背假装随意道:“你说,但凡是父亲能帮到你的,一定倾力而为……”

“希望你说到做到!”

长歌冷冷打断他的话,将写有夏姨母名字的纸条放到他面前,沉声道:“这是我母亲的妹妹夏采堇,如今流放在黔地,你可有办法救她回京?”

孟清庭当然是知道夏采堇的,只是没想到长歌也会知道这一个流放多年的姨母。

但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女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鼻子找阿娘的小孩子,她身上的秘密,每一件都足以惊天动地,也足以让孟家遭殃,所以,他连进门所选的位置都是离长歌最远的对角位置,生怕惹上她给自己和孟家添麻烦。

所以,一听她说让自己救夏采堇,孟清庭想也没想,就在心里拒绝了。

他暗嗤,若是他出面救夏采堇,让庄家人知道了,庄氏与整个庄家定然又会闹,没他的好果子吃。

且出面保救一个流放的罪人,对他半点好处也没有,还有可能会给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得不偿失的买卖他从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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