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昊兴许是心情不好,又跑来告诫自己一番,魏央说了几句又懒得理他,只觉得这一对兄妹奇怪得很,行事恣睢得很,从来都是只凭自己心情做事。
李千玟也是如传言一般极其看重自己的哥哥,最初几日赶路的时候李千昊日日看着魏央,与她同坐一辆马车,;李千玟放心不下,倒像是魏央要抢了她的夫婿一般,也是要跟着一起坐。三人这便只用了一辆马车,倒也是省钱得很,只将魏央闷得喘不上气来,靠在马车窗边,根本不欲理她二人。
每每无事时魏央总是会想起冀镡来,先前还是一个不经意间便流了一脸的泪水,后来却像是将泪哭干了一般,便是李千玟故意拿话往她心窝子上戳,她也是神色一黯,再也哭不出来。
大哀莫过于心死,大哀莫过于心不死。她总是不信冀镡去了,到底她不曾亲眼见着冀镡的尸身,可是晋阳城中人人都知晓的事情,由不得她不信。
李千昊见魏央又是不说话,也是发完了脾气,径直往外走,临踏出门时对秋莲说了句:“这几日小姐的身子怎么样?”
“小姐总是闷闷不乐,”秋莲微微低了头,放低了声音说了句,“大夫开的药都是一碗不落地喝,可这整日里也不见个笑脸,自然身子是好不起来。”
李千昊瞧着也是有几分烦躁,阖上门问了句:“你日日守着小姐,就不能想法子逗她开心一下?总不能叫她回了南唐还是这副病恹恹的样子,瞧着叫我心烦。”
“奴婢虽然也是想了办法,但是到底小姐和奴婢不亲近,”秋棠仍旧低着头,声音微弱叫屋内的魏央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况且公主总闲着无事拿话来挤兑小姐,小姐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李千昊拧了拧眉头说道:“千玟就是那个脾气,待我得空说她几句便是,你这日日和小姐处在一块儿,可摸清了她欢喜什么,也该投其所好。”
“小姐日日呆在这屋里也是太闷了,”秋棠忖度着说了句,“殿下若是还要在这里停留几日,不若叫小姐出门逛一逛,左右这已经是远离了晋阳,还是殿下的势力大些。况且这万州已经离咱们南唐很近,风土人情和晋阳都是不一样,小姐上街一来看个新鲜,二来也叫她知道,这不是晋阳,她便是逃也逃不出去了。”
李千昊眯着眼睛看了秋棠一会儿,秋棠只不卑不亢地站着,仿佛自己真的都是为了李千昊着想。李千昊瞧了秋棠半晌,方拧着眉头说了句:“本殿虽是要在这里停留几日,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若是我不看着她,叫她逃了可怎么好。”
秋棠却是弯腰答了句:“殿下忘了,殿下手里还攥着魏家一家人的生死呢,小姐再怎么样也不敢拿她父亲的性命开玩笑,况奴婢在晋阳时也晓得,小姐还是极为看重她三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