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您等了阿琪这么久,不过可惜阿琪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可那位施主,却和老衲说了很多..看得出,他尚有一处心结未结。在此之前,老衲并不知施主是怎样的人,今日一见,终是明白。”
我沉默了一会。
“他..还好?”
“老衲也是两年前,才见过那位施主。”
“呵呵,”我干笑一声,“我不问也该知道,他一定好得很。这么多年,还不死心..心心念念着他的大业,于我而言,早已是厌透了。”
“敢问施主真的看开了?”老僧只道,“老衲却并不见得如此。”
“看不开,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冷笑道,“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没那么好骗。绮罗已经死了,苏子琪也不过是一具空壳,他还想要什么?”
“其实施主颇具慧根,”老僧道,周身散发着宁静的气息,冲散了我身边的戾气,“皈依佛门,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呵,承一大师抬举了,”我扬着嘴角,“阿琪作孽太多,满身血腥。归于佛门,还恐污了圣地。”
“我佛慈悲,施主愿意回头,一心向善。洗刷罪孽,未尝不可。”
“抱歉,阿琪今生与佛无缘。”我只是摇头,复而有些,“也许您说得对,阿琪心中执念太深,仅此而已...”
“阿弥陀佛——”
“大师若是还能见到‘那个人’,能否替阿琪带一句话?”我苦笑着,想起了一件事,“请您告诉他,在他的棋子中,可还记得有一个叫唐如一的女孩?如果忘了,那便算了吧...”
我说罢,转身准备离去。见一个布衣弟子走了过来,看见我,却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父——”
我隐约间听见了他们师徒的对话。
“师父,”那弟子似乎在指我,“那不是永——”
“智远..”老僧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弟子的话。
“可是..”
“阿弥陀佛——”
“一切皆有法,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又岂是人力可挽?为师这一次,终是有些老糊涂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将那对话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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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那宫女磕头道,“奴婢和琐儿亲眼所见,那和尚进了皇贵妃娘娘的屋子。”
“没、没错,奴婢们看得真真切切的,听得清清楚楚。故才来禀报给贵妃娘娘...”
贤贵妃坐在椅上,手中握着茶盏的底边,悬在空中。淡蓝的褙子,髻上一只珍珠步摇。
琐儿和巧儿都是在未央宫伺候了她将近三年的小宫女,忠心方面她自然是不会怀疑,不过现下的问题是..
“这万贵妃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贤贵妃身边伺候的佩儿忍不住开口道。
“怪不得,”贤贵妃也暗暗思索,“这两天这么蹊跷。”
“娘娘,”佩儿道,“奴婢看,这才一壶茶的时间。谅她人也跑不掉,这可是个好机会..”
贤贵妃斟酌了片刻,不由得问道。
“芸妃呢?”
拉一个人,算一个,总不会吃亏。
“芸妃娘娘害喜闹得厉害,连晚膳都吃不下,难受得不得了。”
“算了,”贤贵妃摆摆手,“不用了。”
“那娘娘是?”佩儿问道,“不请示一下太后?”
“走,来不及了..”贤贵妃下了决心,“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个机会。佩儿,你去多叫几个干事利落会些功夫的内监;琐儿,跟着本宫一块走;巧儿,你一会去给太后报信。”
“是,娘娘——”
柏贤妃起身,七个月的身孕。已使得她身体发福的厉害,行动十分不便。
“老天,看在这孩子的份上..这一次,求您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