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被带回东宫,东宫里所有人看到他都非常激动,一声接着一声殿下殿下喊着,热泪盈眶,恨不得当场大哭,他一言不发,惹得众人心里忐忑不已,连哭声都少了不少。
容城挤进人群跟他说,“殿下,容城已经长大,可以保护殿下了。”
以前他想要保护殿下,殿下嫌他小,现在他终于长大了,十四岁,可以叫少年了,也可以保护殿下。
可殿下怎么不说句话?看他的眼神很陌生,殿下,你忘了,有时候还是你教我修炼的。
看众人的反应,云灼确定,东宫的确是他的东宫,他过去四年都在这里,不是在什么大荒。
他宁愿自己是在大荒里过四年。
“我累了。”
皇后娘娘看了看天色,这一个除夕仿佛过了很久,但是子时未过,新年未至。
皇后娘娘让小忆子带太子殿下去休息,可太子殿下回了寝殿,直接把所有人关在门外。
百里若繁却直接翻窗进去,然后女阎罗把所有窗都关上。
皇后娘娘:罢了,给孩子一个接受的时间吧。
百里若繁进去之后,从身后搂住云灼的腰,紧紧的贴着云灼,默默无语。
“阿若别担心,我已经猜的到大概了。”
在看到顾机在宗祠里所做的事,他最开始是异常开心的,而后才是难堪。
后来难堪被皇帝陛下打碎了,皇帝陛下是他的生父,这一点没错,和自己和顾氏真的有血缘关系这一点结合起来,云灼很容易就和皇帝陛下想到一块。
加上皇帝陛下的威胁,“爹爹和皇上是亲兄弟,我的身世没问题。”
“我只是不想面对如今的局面,想静一静,不会想不开。”
“我和你一起,”百里若繁扣住他的腰,仿佛要把人嵌入骨髓里,云灼将人的手分开,拉到身前,取笑道,“大元帅也有这么黏人的时候。”
当皇帝陛下敲门进去时,就看到两人相依坐在一起。
不是说把自己关在寝殿里,百里若繁怎么也在。
“拜见皇上,”云灼的冷静克制使他很少有失控的时候。
就算失控,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他冷静下来。
此时的克制守礼,是在划清界限。
云灼不把皇帝陛下当父皇父亲,只把皇帝陛下当宇国的帝王,所以不会胡闹。
皇帝陛下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云灼这样,他清楚儿子是个什么性子,此时的儿子不像当时那么好骗好控制。
“朕有话跟太子单独说。”
皇帝陛下意思很明显,让百里若繁回避。
云灼点点头,拉着百里若繁出去。
皇帝陛下:“……”
好呀,还回避自己是太子这个事实。
“轩辕灼华……”
云灼头也不回。
帝王痛苦的闭上眼睛,“……云灼,你给朕留下,百里若繁出去。”
非要朕点名。
云灼无法,只能留下,皇帝陛下让人把门关起来。
“皇上有什么话跟草民说?”
皇帝陛下:又来这一套,不想认父皇就自称草民。
“以后有什么打算?”
云灼非常意外,皇上比他还干脆,那就好。
“四处走走看看,累了就回浮世隐居。”
你还真敢说,皇帝陛下差点就把酒壶砸了。
“就这么不愿意和父皇相认。”
云灼装糊涂,不开口。
“朕在和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哦,原来皇上在跟草民说话,草民以为皇上在和那个皇子说话,”云灼一脸歉意。
皇帝陛下算是明白了,此时的儿子,是最难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看起来非常生气。
可云灼会在意皇帝陛下什么心情吗?
皇帝陛下黑着脸倒了两杯酒,当着云灼的面给一杯酒下了一小包毒药,云灼下意识后退一步。
皇上想干什么?逼我,要是不认他就毒死我?
“父皇把圣旨写了,把一切权力交给你,圣旨就在你母后手里,”皇帝陛下轻轻摇晃,让酒和毒药充分混合,比黑化的皇后娘娘还可怕。
“我不想要……”
皇帝陛下呵呵一笑,“父皇还不想给呢。”
云灼镇定,所以皇上还是皇上,谁会愿意将自己手里的权势拱手让人,吓死,差点以为皇上要疯了,不是要逼他在死和权力选一个就行了。
“所以皇上放我走,草民一直都知道,皇上属意的继承人是七皇子,草民走了,自然没人能再挡七皇子的路,我们双赢,”云灼看透皇帝陛下对权势的留恋,帝王凉薄,帝王对他这个屡次忤逆又不在跟前长大的能有什么感情?
巧了,他也没有。
因此说这些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眼里的光闪的皇帝陛下心疼。
“就这么想走。”
“皇上你要记住你是个皇上,如今我就是个来讨债的,你要是不让我走,唉,圣旨在皇后娘娘那里呢,”云灼给了皇帝陛下一个你懂的眼神。
皇帝陛下气死,狠狠锤了一下桌子,云灼觉得皇帝陛下黑化得更严重了,眼睛冷飕飕的,暗的没有一丝光,阴森可怕。
云灼赶紧噤声,多说多错,他还要留一条命和百里若繁双宿双飞呢。
“想走?”
云灼才点了一下头,皇帝陛下腾的站起来,步步逼近,然后气势汹汹的皇帝陛下靠近云灼时,突然就软了,“灼儿,父皇知道自己做了好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心里有气……”
“皇上,草民不生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