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宛若一道惊雷一般,直直的落在了韩逸的头上。
他下意识的摇头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
聂浥尘听的十分好笑,反问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孤的皇后是个正常女子,自然可以怀上孤的孩子,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
韩逸却是怒瞪着他,理直气壮道:
“雨桐是不可能会愿意为你生孩子的,不然的话,你们成亲这么多年,为何一直没有子嗣?
我知道,这是因为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所以,才不愿意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
聂浥尘一怔,下意识的与裴枭然对看了一眼,随即,两人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
怪不得这韩逸敢在裴雨桐已经成为吕渭皇后之后,还敢往她的面前来凑,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人在想什么呢?
因为他,裴雨桐才一直不肯为他人生孩子?
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裴枭然与聂浥尘都自认见多识广,可如韩逸这般自作多情的,还真真是平生头一遭见到。
韩逸见两人笑得十分开怀,不由有些恼羞成怒,道:
“你们在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若不是因为我,雨桐为何这么多年都未有过子嗣?
偏偏我来寻她的时候就有了,不是你在说谎又是什么?”
裴枭然伏在马背上,捂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是当真没有想到,韩逸居然能将她二姐迟迟没有孩子这件事联想到他自己身上去。
真是……
真是太拿他自己当回事儿了。
韩逸打定主意裴枭然和聂浥尘都是在骗他,因为聂浥尘也喜欢裴雨桐,所以才不肯将她还给他罢了。
韩逸忽而转向那辆马车,满是哀求的扬声道:
“雨桐!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知道当年是我混蛋,是我不懂得珍惜你,才导致咱们的婚事未成,导致我失去了这么重要的人。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后悔与痛苦之中,因为我发现,我还是最喜欢你的,旁人对我来说,不过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我一直未曾忘记过你,每天每天都在想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儿对待你的。
无论你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一定给你摘来,好不好?”
如此低声下气的道歉与恳求,饶是铁石心肠,怕也难以不为之动容。
裴枭然眯起圆眼,目光危险的望向韩逸。
这厮上辈子都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混账之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二姐可毫不知晓。
虽然裴枭然相信,以她二姐的为人,不可能因为韩逸这三言两语就移情别恋。
不过……
韩逸使得这苦情计,若是让她二姐对他心有愧疚,或是影响了聂浥尘与她二姐之间的感情……
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果然,一听这话,一旁的聂浥尘也敛了笑容,冷沉沉的看了韩逸一眼,又转而看向那辆马车。
聂浥尘倒是不担心自家皇后会被别人拐走,两人朝夕相伴、倾心相恋了这么多年,这点信任他还是有的。
只是,这韩逸当年那样对待雨桐,如今又厚颜无耻的跑来她的面前,提起那些污糟事。
万一惹得雨桐不开心,继而影响了腹中的胎儿,让她们母子俩都不好过的话……
聂浥尘默默握紧腰间佩剑,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下手方能让韩逸那厮死的痛苦一点了。
尽管与裴枭然一见面就免不了互相挤兑,但在现下这件事上,两人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两人都一点都不担心裴雨桐会变心,只担心裴雨桐的心情会不会因此而受影响。
而且,最重要的是……
得想办法弄死韩逸这厮才行!
韩逸却是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正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之中,只满怀希望的望着那辆迟迟没有回应的马车。
他自认是情场上的老手和高手,但凡他愿意去哄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不顺从他的。
虽然,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甚至身体,都及不上那个聂浥尘。
但,那聂浥尘能如他这般,如此放下身段的去对待雨桐吗?
凭他那一国之君的自尊与傲气,就知道是绝不可能的!
就这一点,聂浥尘就及不上他!
而女子大多心软,裴雨桐更是个性子和软如棉花的。
他这般卑躬屈膝,定然会让她感到无比的受宠若惊,继而无比的感动。
女人都是感情用事的,只要能够打动裴雨桐,哪怕舍弃了荣华富贵与皇后之位,她也一定会愿意重回自己的身边的。
至于他身体上的残疾……
相信良善如雨桐,定然是不会嫌弃于他的。
况且,就算她在意了又如何?
他都不嫌弃她是个和离过的女子了,她又有何立场嫌弃自己呢?
周围火把灼然,望着那辆装饰的极为华丽的马车,韩逸忽而又生出许多感慨。
当年,谁人能够想到,不过国公府里头一个极不受宠的小小庶女而已,今日,竟能成为吕渭国君的正妻、吕渭的一国之母?
那时,他和母亲还嫌弃对方出身太低,若不是为了攀上国公府那棵大树好乘凉,他又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娶一个庶女做正妻呢?
谁知,眨眼间,那他和母亲都瞧不上眼的庶女,竟就成了高高在上、需要他低声下气去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