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魂坠太平>一百二十六 变乱余波(下)

杨秀清劈手就把账册甩到了他的脸上,问:“女馆里有那么多人被征去为役,你知道吗?”

“知道,卑职知道。”陈承瑢战战兢兢回道。

杨秀清厉声质问:“回答得倒痛快。说像这样你做了人情,让我给你擦屁股的事,你背地里干了多少?!”

陈承瑢吓得冷汗直流,口中嗫喏答道:“殿下息怒,卑职怎敢妄行僭越。府衙里征人去做工,事做完了,人就回来了。卑职想这是小事,才没有惊动殿下。”

“这是小事?在你这个尚书大人眼里,何事才是大事?来人,把他拖下去,杖一百。”杨秀清一声断喝,几个牌刀手闻声进殿。

“殿下不要气坏玉体,卑职这就下去领杖。”陈承瑢被人架着出殿,嘴里仍不住地告罪连连。

片刻之后,便听到“啪啪啪”的竹杖声和高声的报数声。

门外忽响起号炮声,承宣飞奔进殿,说:“天王诏旨到了。”杨秀清出殿命停止杖刑。

掌朝仪张朝爵手捧黄绫诏旨走上前来,说一声“诏旨”下。

在场所有人,除东王外,全部面北而跪。

张朝爵展开诏旨,念道:“开科取士,招选贤才良将,事关天朝长久基业,朕意亲自主持。着清胞速遣人等,先行去往贡院跟城东校场,速速收拾整治场院,以备开科。钦此。”

张朝爵读罢,跪地把诏旨捧递给杨秀清,又向赵杉行礼,笑着说:“天王还有一道口谕,召西王娘速进宫。卑职本要去西府传谕,不想殿下在这里,倒省了卑职少走一段路呢。”

“有劳张大人回禀真主,我马上入宫。”赵杉说罢,即向杨秀清告退。

“我正好有事要入宫面奏天王,与你一起去吧。”杨秀清吩咐备两匹好马来,说:“就乘马去吧。路上也能说些话,省些两头跑的功夫。”

赵杉虽是身上疲乏,也不好驳他,只能点头应了。

这次入宫,与驰往下关不同,杨秀清命备齐全副仪仗。登时,四五百人的仪仗队伍铺满了府前的整条街道。

赵杉先出了府门,见那望不到边的灯锣伞盖旗帜,想到何震川的那句隔靴搔痒,便摇着头止不住的叹息。

少顷,在数十个执械护卫的簇拥下,杨秀清身穿明黄龙袍,头戴黄风帽走了出来。

侯谦芳随在其身后,牵着两匹长鬃体壮毛色光亮的黑鬃马出来。马的颈前臀后皆系铜铃,马背上铺着黄缎鞍辔,两只铜铸脚蹬闪着亮光,粗黑的马尾时而高举轻摇,宛若一道黑色闪电,十分的威风。

杨秀清自上了那匹高大的马,示意赵杉乘那匹矮一些的。赵杉上了马,接了马鞭。杨秀清对着侯谦芳点点头,侯谦芳即刻跑到仪仗最前面,高喊一声“起行。”最前面开路的鸣钲打鼓队便敲动鼓钲,后面的执旗执灯提炉打伞的仪从队伍便一字排开开始行进。

赵杉以王娘的身份出行虽也有许多女官女使们护从,但从未动过那些御赐的仪仗,自没有如此大的阵仗。而如今在这般横遮竖挡恍若森森密林中骑马,就犹如是开车行在拥堵的高架桥上,只觉得胸中无限烦闷。

在她前面左右四顾的杨秀清,倒是显得十分享受悠然。

行不过半里,杨秀清忽一勒马僵,示意赵杉靠上去,跟他并排通行。

赵杉抬脚轻轻蹭了蹭马肚,往前稍赶了赶,距他有半匹马的距离。

杨秀清扭头瞧了瞧她,问:“你说是因看景回来的晚了,下关那里有何好景致,我怎么没见?”

赵杉道:“说出来恐扫王兄的之兴,并不是什么山水景致,只算是一个笑话吧。”

杨秀清道:“是何笑话,你说来听听。”

赵杉便把曾钊扬与何震川二人在下关岸边的言行讲述一遍。

杨秀清听罢,哼了一声,说:“这个曾呆子当真这么呆,连何疯子那点弦外之音都没听出来?”

赵杉心中一动,好像是看到了“男女别行”之令眼前可废的曙光,只待他把那“弦外之音”挑明,便可以趁机谏言了。

但杨秀清好似看出了她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急迫,反倒转移了话头,冷笑道:“这个何疯子,仗着曾是南王的患难旧交,我对他又亲信些,竟在背地里说出这样句句含讽的话来,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

赵杉心下陡然一惊,生怕他说出个“打”字“杖”字或者是罚去哪里为奴的话来。

却见杨秀清唤过侯谦芳,传谕道:“何震川恃才傲物,难堪殿前右史重任,罚他往东殿做文案簿书。”

“这…”侯谦芳有些迟疑,说:“这簿书跟右史都是职同检点,说不上是罚吧。”

杨秀清道:“那你就写‘调’。”

“他这是听没听懂那弦外之音,还是听懂了装糊涂?”

赵杉正在凝神暗思。冷不防,一个物件飞落到她怀里,将她吓了一跳。视之,却是她给唐正才的那把左轮枪。

杨秀清扭头看着他:“你把这枪给唐正才,是拿性命给他作保。罪同自戗。”

“是小妹一时莽撞了。当时情形危机,为消唐正才的顾虑,才把这枪给了他。”

赵杉把枪交到身侧随侍的西府女官手里,勒住缰绳,要下马请罪。

杨秀清打手势止住说:“罪不在你,是那个唐正才太愚傻了,竟把一个小小承宣的话当真。”

赵杉不想由这水营之乱再引出其他事端,赶紧接话道:“唐正才虽貌似愚顽,但对天国却是至诚至忠的,就如曾、何二


状态提示:一百二十六 变乱余波(下)--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