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魂坠太平>一百七十六 会捻军(上)

赵杉喝了药,不但热没退,胃里却绞着痛起来,就拒绝再喝那药。敏行让“二李”就近去找山泉取水,将毛巾浸湿拧干,搭在她的额头,给她降温。

赵杉心里却有七八分明白,这发热的源头定是因自己腿上那个化脓的包。若是放在现代,吃几片阿莫西林或是头孢拉定之类的消炎药便可好了。但在当时,也只有硬挺着的法子。

她在路上的大半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敏行一步不离,守护她左右。

黄雨娇却似变了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率朗玩谑之性。先是与李氏兄弟闲扯胡侃。“二李”都是话不多的人,只是“嗯啊”为应。黄雨娇觉着无趣,又将目光盯上了整日绷着脸的三侍卫,向他们打问宫里的秘闻,那三个人如何敢搭言,只将她远远躲着。

出于谨慎,他们从不住店,而是找人家借宿。七个人在人前只以兄弟姐妹相称,而那些证明身份的号牌令信等物都被藏在了赵杉枕着的以糠皮填充的软枕里面。

沿途但遇到清兵盘查,便大把掏银子打点。所以,路途十分顺利,只行了半个月,就到了河南与安徽的交界地带。

这日,一行人照旧清晨起来赶路,到了太阳升到头顶上时,马车正穿行在两山间的一条夹道上,两块乌漆漆的云彩风驰电掣飘忽而来,遮住了太阳。

三道电闪,一声响雷过后,大颗夹着冰雹的雨滴噼里啪啦砸落下来。

在车后步行护随的三侍卫招呼坐在车辕上赶车的“二李”停车看护赵杉,三人分头去寻找可供避雨的岩洞。

三侍卫前脚刚走,山头上突然就传来了“呜呜呜”的牛角声,一支肩扛杂色三角旗帜,手提刀矛枪棒的人马呼啦啦沿着山间小道蜂拥而下,将马车围住。

“二李”惊惶之余还未待反抗,就被十几条刀、枪横颈加项。

一个生着两撇黄胡须,头戴狐皮帽,身披黑缎披风的高个汉子分拨开叽叽喳喳的人群,围着马车转了两圈,咚的一脚踢在车轱辘上,叉着腰骂骂咧咧地说:“他娘的,这就是李四一那小子说的送上门的大买卖。”

黑披风骂完了,挑起车帘,伸脖子往里头瞧,还没看清楚个究竟,眼前寒光一闪,却捂着滴血的下巴,“哎呦呦”大叫起来。

“不长眼的小毛贼,敢劫姑奶奶的车!”黄雨娇手握蒙古刀,从车上跳下来,双目闪着凛冽寒光睥睨着黑披风及其所带的一众喽啰们。

原来,牛角声将赵杉从昏睡中惊醒,她抬起身子,顺着车帘的缝隙往外瞧了瞧,看那群人来者不善,知道硬拼不得,示意敏行拉住拔了刀要往外冲的黄雨娇。正在苦思对策,一个陌生的脑袋伸了进来,正撞在黄雨娇横着的刀口上。

“黑披风”咬牙忍痛,发号施令:“把他们仨,跟车里那两个小娘们都给我拖…拖走。”

十几个头戴瓦楞帽穿着粗衣短袄的喽啰掀了车帘,跳上车就要拖人。

赵杉只恨没将那几只洋造短枪带在身上,给这伙打劫的土匪强人点颜色看看。正在为前途堪忧而心惊肉跳时,但听一阵乱石落山的响击声,匪徒们应声倒了一片。

三个月将侍卫从天而降,各抄着一根手臂粗的树枝,与众匪徒打在一处。被挟制住的“二李”也得了解脱,抽出藏在坐垫下的朴刀,一前一后护住马车。

“黑披风”见手下喽啰一个个倒下,气得干瞪眼,嘴里发出一声声嘶吼:“莫与旁人纠缠,先把车里那两个小娘们拿住!”

几骑快马飞驰而来,头前的黑鬃马上跳下一个白面无须,身着墨蓝色绸袄,袄袋中插着一支明晃晃的水烟袋的矮个子。

“水烟袋”看到受伤的“黑披风”和在地上挣扎难起的兵卒喽啰,抢过随从手里的铜锣,“铛铛铛”敲了起来。

却似鸣金收兵的信号,喽啰们听到锣声,便与月将侍卫们停止打斗,收起了武器。

“水烟袋”径直走到马车前,弯腰抱拳打了个躬,说:“不知车里做的是哪处的高人?可否请下来一见。”

赵杉由敏行扶着,艰难地挪出了车棚。

因为连日病卧在车里,她脸色灰白,面目发肿,加上多日不曾好好梳妆,满身的灰土气,乍看上去就是一个病怏怏的村姑。

“水烟袋”眯缝着两眼看了她片刻,又将“二李”并那三侍卫逐个打量过,对“黑披风”说:“大哥,依小弟看,这几位朋友不像是普通客商,倒像是同道中人,不如请到后山的厅堂慢慢叙话。”

“黑披风”此时的眼光正集中到正在用手绢擦拭刀柄的黄雨娇身上,点点头,说:“看样子是有些来历,就请回去吧。”

赵杉等复被“请”上车,由喽啰们前呼后拥着过了夹道,翻过一座不高的山头,进到了一片群山间的开阔腹地。

地上用高低交错的木栅栏围了一个直径约二里开外的大圈,圈口处一道宽大的红漆辕门下,数百留守的大小喽啰提刀握棒分列左右,欢迎老大归来。

“黑披风”一副舍我其谁的寨主派头,昂首阔步进了辕门。

赵杉自马车上下来,由敏行扶着,跟着入了门,在院内四面环视。

两厢矮顶的茅屋、黑乎乎的帐篷,正中五间青片瓦房。两侧竖立的粗高旗杆上,挑着几面绣着黑字的黄旗,左边三尺长的大旗上绣着个斗大的“捻”字,右边两面稍小些的旗子上,一面绣个“乐”字,一面绣个“龚”字。

“捻,乐。莫非他就是捻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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