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领命应是,转身便进了那府邸,不消一会便牵着一辆马车出来。阿娇率先爬了进去,见余睿安不动又探出头来挥挥手道“吾儿啊呸,睿安快来。”
余睿安:···说话就说话,老占我便宜就不好了。
阮师逸闻言无奈一笑道“睿安快上吧。岭南有大变,得赶在天黑前出蒲城。”
余睿安看了看身后,压下心中对父亲的担忧。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父亲自己咎由自取。
看着那出征的队伍,蒲城的百姓均是猜测到了什么。因此今日街上的行人并不多。除了出来采买物资的便是敏锐嗅到了些什么顿感不妙的世家拖家带口的出城。
一辆灰扑扑平平无奇的马车夹杂在众多出行的马车之中顺利的混出了蒲城。
待到俞悭算着时间去敲那间门却毫无反应时便知不好,推开那门里面哪里还有那抹身影。
径直转身看向那看守的侍卫满是阴沉问道“人呢?”
那侍卫探头一望“啊!那不是吗?”
俞悭顺着侍卫的手看去,赫然是那齐人高的花瓶···
“阮师逸!”俞悭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的桂花馅儿汤圆掷在地上。那侍卫瞬间被吓得后退一步。明明那人就在里面啊,发什么脾气啊。
俞悭甩袍径直向南走去,推开景元的房门,见景元正与一众人等商议着事情。见俞悭怒气冲冲进来,景元还当是俞悭又在那密幽谷主夫妇那儿受了气,笑道“老师莫气。”
“他们跑了。”俞悭咬牙道。
闻言景元手中的旗子掉落在沙盘上,满是诧异的高扬声音问道“跑了?怎么会跑?府中巡逻十几队,更是三步一小岗五步一大岗。门口的守卫呢?死了吗?”
“定是阮师逸的阵法所致。我就说他这人出入王府如探囊取物,叫你多加小心多加小心你偏不听我的。”俞悭捶胸顿足满是悔恨。
景元此刻心情糟透了,不耐烦听俞悭的职责,看向一旁的一个男人道“成行,你带人速速封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挨家挨户的查找他们的下落,有嫌疑者先控制起来再说。”
“是!”男人领命出去。
“都下去。”俞悭敛眉上前,挥退了众人走上前与景元坐在一块,二人相顾无语。随着阮师逸的出走,本五五开的胜算瞬间不到三分胜意。
“老师,你说我还能再见到她吗?”景元垂眸问道。
“不知道,应该不能吧。小皇帝心机深沉,皇后深居宫中,你便是被抓了或许都见不上一面。”
“那老师你比我好,终究是见到她了。”虽然没有一个好脸色。
“是啊,只是我想要的更多罢了。”俞悭苦笑道。
“她身边有密幽谷主了。”景元忍不住提醒道。他觉得自己的师傅没那个能耐弄死密幽谷主,毕竟自己第一个要拦住。
“这些日子我在想,如果她同意,我不介意与那人一起拥有她。只要偶尔能来我这一次就行。”
景元:···老师你慎重。
“可即便是这样,或许她都瞧不上我。”俞悭苦笑道。
景元听着俞祈那卑微的话语,不禁想到了这些年支撑着自己的那个念头。其实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在乎权势的。父皇留给他的太多了,给他打算好了一切,就连皇兄视他如眼中钉时的后路都给他准备好了。偌大富庶的岭南,二十多万的兵马,还有那一道堪称免死金牌的遗旨,都叫他可以安全的了却这一生。
可偏偏出了个那小丫头,整日皇叔皇叔的跟在自己的身后,甜言蜜语的哄骗自己说长大后要嫁给自己,缠着自己叫她书**课。可那小丫头才长大就被自己那皇兄指给了自己的好侄儿。
就因为那小丫头的父亲成了忠义之臣,可以为他那好侄儿日后继位的好名声做铺垫。硬生生的从自己身边抢走了那小丫头。还记得那小丫头半夜偷偷跑到自己窗前哭诉说不想嫁给景瑞,还说景瑞跟她说皇上要动他了。小丫头满是担忧的告诉自己快点跑,不要被皇上害了。
自己那时什么都不懂,即便是知道皇兄对自己的忌惮,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仗着父皇的疼爱与部署便以为皇兄动不得自己。
尤记得自己那时狼狈仓促的离开京城来到岭南,不到半年便听到他们成婚的消息。没多久,自己那皇兄病逝了,景瑞继位,小丫头也成为了皇后,是自己更加触碰不得的存在···
说起来,想要权势也都是为了她罢了。现在还想她吗?景元问自己,他觉得不想了。太多年了,太多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为她也要将这条路走下去。即便是死,也要走下去。
“老师莫急,寻不到。事态已到如此,拼一把便是了。”景元眼眸微闪。
俞悭何尝不知这个道理。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二人就这样静默着坐在一起。直到成行来报,说没有搜到任何可疑的人,他们便知,这场仗,只剩三成胜率。
城楼上,有风吹动着城墙上高高挂起的旗帜,在门上,雾气朦胧,似乎有兵马在其中闪烁,可虚虚实实却又看的不那么清晰。隐约能看见那城楼上站着许多,个个身穿灰色铠甲,手持长枪满是威严站立在城墙那边。
景元一袭金色铠甲,冷眼看着那方打头的乔厌。为自己的又一个决策深深后悔。他不该贪恋此人的能力,导致自己全盘皆输。他是当真想不到还有人不怕死。景元只恨不得自己当时就毒死这乔厌即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