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霍青青打电话跟我说的,当时我觉得她在开玩笑,还被我批评几句。但是,她哭着向我诉说吴总被杀的过程,他的脸部被凶手割得血肉模糊,还被割掉生殖器,我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唉,没想到老的才走12年,小的也跟着走了,上天真不公平。”他的眼眶『潮』湿了,万分痛心的样子。
“吴亦俊是被亲友叫到蓝『色』家园实施杀害的。你认为他的亲朋好友中,谁有杀他的动机?”
“这事不好说,吴总的手腕比吴董事长(指吴俊杰)更强硬,在收购土地和拆迁中难免会得罪人,我想是拆迁户谋杀他的可能『性』比较大。”李舍离微微抬头看着吴江,他额头有明显的抬头纹,但是,他的皮肤白皙细腻,看上去并不显老。
“如果是拆迁户干的,你认为会是谁?”
“俊杰公司成立32年了,不瞒你说,我们的原始积累是带着血腥味的,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我实在想不出哪个具体的人来。”
“不,如果是仇杀,凶手应该不是为了报复吴俊杰,因为他早已去世。死走恨消,人之常情。我们分析凶手是冲着吴亦俊来的。自从吴亦俊接管公司之后,有没有发生过命案?”
“命案倒是没有,但是和拆迁户打架斗殴有过,最后都是拆迁户妥协,因为『政府』都站在我们的这边,拆迁户即使怀恨在心,也不敢怎么样,毕竟他们是弱势群体。”李舍离说话的语调特别缓慢,心底充满了悲伤。
“吴亦俊和吴亦帅的关系好吗?”吴江觉得吴亦俊被拆迁户叫到蓝『色』家园去的可能『性』比较小,他肯定是被亲朋好友叫去的。吴亦俊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得罪很多人,不会轻易去荒芜的烂尾楼见陌生人。
“这……这个不好说……”李舍离在担心着什么,这没有逃过吴江的眼睛。
“请你不必担心,有我们支持你,你就放心说实话吧。”
“怎么说呢?吴亦帅已经34岁了,还像个孩子,本『性』难移,依然只知道吃喝玩乐,不会做事。虽然公司给他一个总经理助理的位子,但是,他很少来上班,只有到月底才来公司领工资。不,有时不到月底,他就去财务处提前领工资了。财务对他说:吴总交代过,没有吴总的允许,不准给他提前领工资。于是,他就跑到吴总办公室大吵大闹,兄弟俩甚至大打出手。吴总不得不叫保安把他押走。”
“哦,他们的矛盾怎么会这么深?”吴江觉得吴亦帅有杀人动机,但是,要杀亲兄弟是要下很大决心的,何况是吴亦帅自己不争气,不能怪吴亦俊无情。
“吴亦帅觉得父亲把上亿资产的公司全部交给吴总经营,对他非常不公,他甚至认为吴总伪造了吴俊杰的遗嘱,所以,俩人因此经常吵架。”
“那么,吴俊杰的遗嘱是不是真的呢?”
“当然是真的,是吴俊杰当着我和罗成旭的面写下的,然后交给求真律师事务所的江文好律师保管。遗嘱还经过江西区公安分局的文检师鉴定过,我认为遗嘱不可能伪造。”
“吴俊杰写遗嘱时,吴亦帅有没有在场?”
“没有,当时只有吴亦俊、林树青和我在场。”
“吴俊杰的老伴田挂花为什么没有在场?”
“她?她两年前从工地的脚手架上摔下来死了。”李舍离有点疑『惑』,为什么吴江和小克不了解这个情况呢?当时长江晚报报道了此事,江西区分局刑警怕有人做手脚,谋杀田挂花,曾经介入调查,结果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死于谋杀。
“真是多灾多难的豪门……吴亦俊有孩子吗?”
“没有,不知道是吴总的错,还是霍青青的过,霍青青和吴总结婚五年了,一直都没怀孕。”李舍离把茶几上的香烟拿起来,从中抽出两支,递给吴江和小克,这是他第二次递烟给他俩。看来李舍离的烟瘾不小。
“你认为吴亦帅有可能谋杀吴亦俊吗?”
“这我可不敢胡『乱』猜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吴江知道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不可能把话说死,哪怕他跟吴亦俊的感情比吴亦帅更深,他也不会说真话,毕竟吴亦俊已经死了。如果想继续在公司待下去,还要倚重吴亦帅,而霍青青是个弱女子,肯定斗不过吴亦帅,公司的权力迟早会被他掌控。
吴亦帅虽然不爱干事业,但是,他结交了不少黑道和白道上的人,人脉好得很,而且也是个狠角『色』,不会轻易败在霍青青的手下。还有,当时吴俊杰立下了遗嘱说:如果吴亦俊出现意外,公司财产由吴亦俊的孩子继承一半,另一半由吴亦帅的孩子继承。
可是,吴亦俊和吴亦帅都没有生子,那么,这就得看谁更有本事把财产抢到手了。这是一个很难解开的死结。
吴江想起罗成旭,他和吴亦俊应该是最亲的,也是吴亦俊把他招来暗中观察其他三个副总或者吴亦帅的。吴江认为最有可能说真话,于是,他们向李舍离告辞,来找罗成旭。
罗成旭没在办公室里,吴江打电话给他,说想和他谈一谈有关吴亦俊的事情。他说在回公司的路上,他叫吴江和小克去清音茶楼聊,也许罗成旭怕别人怀疑他出卖吴亦帅或者霍青青吧?
清音茶楼位于虹口公园里,公园里面很多艺术品收藏家的办公室,公园依山傍水而筑,园内曲径通幽,翠竹环绕,流泉鸣响,白墙红瓦的二层小洋楼疏密有致地隐藏其间,形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