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朱漆的宫墙和金色的琉璃瓦构筑成话里的宫殿,琼楼玉宇,雕梁画栋,白日里下过些许微雨,空气里还飘散着泥土的芬芳,窗前的花园里馥季芬芳。
宽大的客房里燃着沉香木,在这雨后的天气中更显气闷。
雕花的大床上拉着粉色的帷幔,装饰并不多,个头高挑的丫鬟正着急着“郡主怎么还不醒啊,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醒,皇后娘娘该怪罪了。”
另一个小丫鬟也担忧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郡主今儿个好像特别的困,走着路都在迷瞪眼睛,按理说,睡了这许久,也该醒了啊,怎么还不醒啊?”
“大姐姐,你醒了没?”
娇弱的声音响起,门被人推开,是一个一身白衣,着素簪的少女,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脸上带着病态的白。
看见两个丫鬟,娇俏的吐了吐舌“默琴、白棋,大姐姐还在睡啊,宫宴都开始了,伯母让我来叫呢?”
“瑶小姐你来了,我再试试吧。”
默琴转身去拿进了冰水的棉帕,才走两步,就听得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低低的婴宁。
“郡主醒了。”
白棋喜不自禁的跑过去,郡主莫名这样能睡,还真叫人担心呢!
床上的少女睁着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儿,低低的叫出声“白棋……”
“郡主有什么吩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棋人如其名,穿着一身白色的丫鬟服饰把季晴婉的被子微微掀开了一些,虽然时至中秋,但宫中客房里的被褥向来厚,季晴婉的脸色有些红。
默琴拿了浸泡过凉水的棉帕来“郡主擦擦脸吧?”
季晴婉呐呐的看着二人,任由默琴给自己擦脸。
身为王府郡主,母妃向来看重自己,身边的是个大丫鬟都是母妃身边的陪嫁嬷嬷亲自教导的,默琴、白棋。
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手脚麻利,忠心耿耿,但害死她们的,也是这份忠心。
默琴不善言辞,跟她进入温城耀府上的第一年就被季瑶瑶污蔑勾引温城耀,她自己都没信,温城耀却存心砍她臂膀,把默琴发卖了去,听说后来默琴死在了疫病中。
白棋机灵,被派去权臣家做暗桩,被发现后死于杖责,后来季晴婉才知道,什么暴露,分明是温城耀为了拉拢权臣,故意污蔑白棋是太子的暗桩。
借刀杀人,又拉拢了权臣,他是一举两得了,可怜了白棋,死的那般凄惨。
季晴婉当时怀着澈儿已经快足月,看见白棋的死状,差点一尸两命。
“人都死了,何苦还跟着我啊?”
季晴婉苦笑着闭了闭眼“跟着我,一个都没好下场,怎么都这么傻呢?”
“郡主,你嘀咕什么呢?”
默琴拿棉帕在给季晴婉擦脸,季晴婉说的声音又小,所以没太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棉帕变冷,冰凉的触感让季晴婉哆嗦了一下,她倏地坐了起来,默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有痛感,她还活着。
看看默琴和白棋,还是十几年前小女孩儿的模样,彼时,一个娇娇的声音叫了她一声“大姐姐,宫宴马上就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否则,伯母要怪罪了。”
季瑶瑶,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视线里是略微陌生,但绝不会不认识的陈设,再想想眼下的情形,季晴婉意识到,他重生了。
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被季瑶瑶联合温城耀母子算计落水,让温城耀英雄救美,也让她一颗心遗落的那一日。
那是季晴婉万劫不复的开始,所有的不幸,都从那里开始,而这一年,她其实也才十二岁而已。
想到默琴和白棋说自己终于醒了,季晴婉眼神微闪。
想当初,为了让自己落水,季瑶瑶可是亲自绣了装有迷香的香囊给自己呢,看来,还是前世的套路。
只可惜,温城耀,季瑶瑶,这一世,我不是那个茫然无知,乖乖被你们算计的季晴婉了。
碍于有人在,季晴婉只得强自镇定,但此刻,她心里早已经是波涛汹涌,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到底是让她回来了!
季瑶瑶再一次催促“大姐姐,你既然醒了,我们便过去吧,伯母都等急了呢?”
“急什么,宫宴不是酉时才开始吗,这还有小半个时辰呢?”
季晴婉自然知道季瑶瑶为何如此着急,但她就是要让季瑶瑶着急,这才刚开始呢,一切,来日方长。
季瑶瑶语塞,嗫喏半晌,才小声道:“时间是还宽裕,可咱们是做臣子的,总不好和皇后娘娘前后脚进去吧,万一若是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少不得要说我们季王府没规矩的。”
“季王府有没有规矩,自有我和哥哥以身作则,轮不到他人来置喙。”
季晴婉掀了被子从床上坐起来“默琴,我妆都花了,来,替我重新梳妆。”
“是,姑娘。”
默琴扶了季晴婉到梳妆台前,拿着梳子替季晴婉挽发,看着镜子里的季晴婉,总觉得自家郡主醒来后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细细想来,却也想不明白,便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甩甩头,认真替季晴婉梳妆起来。
磨蹭了许久,季晴婉估摸着,那对母子应该已经到金鳞池了,这才大发慈悲的道:“走吧。”
边上季瑶瑶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幸亏,时间还算早,否则,今日她可就没法向淑妃娘娘和五皇子交差了。
宫里的道路极为复杂,前世季晴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