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正元斜倚在榻上,半闭眼享受着小内侍周到的大宝剑服务。
屋子里暖烘烘,檀香袅袅,令人昏昏欲睡。
得到幸运钱币,鲁正元看曹悍愈发顺眼了,心里也不惦念着输掉的那点银豆子。
“你小子有意思,机灵,杂家喜欢!”
鲁正元睁开眼缝,悠悠笑道。
“你跟着李多祚那种辽东胡蛮可惜了,不如今后来伺候杂家怎么样?”
曹悍笑容渐僵,下意识朝那眉眼柔顺,白脸唇红的小内侍看去,那小内侍给了他一个羞涩笑容。
“不可!万万不可!”曹悍浑身起鸡皮疙瘩。
鲁正元声音尖细的笑了笑,伸手在那小内侍的脸蛋上捏了捏:“别怕,就算不净身,也能为杂家做事嘛!而且,你小子长的五大三粗,模样嘛倒不算丑,但也好看不到哪去,就算你想进宫,只怕内仆局的那群腌臜还瞧不上你!”
曹悍满脑门子虚汗,干笑两声:“小子福薄,进宫是不敢想了。只求鲁内监以后多关照关照。”
鲁正元盯着曹悍看了会,摆摆手示意小内侍退下,坐直身子,细缝小眼竟然变得有几分凌厉。
“曹悍,别拿杂家当傻子!老实跟杂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可能是李多祚的人!他也没有理由要你接近庐陵王!”
曹悍心中一动,故作镇静似的拱手道:“那鲁内监认为我是什么人?”
鲁正元盯着他看了会,笃定道:“要杂家说,你小子是皇嗣和临淄王的人!”
曹悍面色不改:“何以见得?”
鲁正元自信满满地道:“临淄王数月前奉皇帝命来探视过,还跟杂家吵了一架,定是他回去禀告皇嗣,皇嗣这才派你来接近庐陵王,监视杂家有没有苛待他的亲哥哥!”
曹悍微怔,好家伙,这老阉货还为他脑补了一番身份来历!
听起来还蛮合情合理的。
管他的,先认下再说,反正这厮也收不到外面的消息。
曹悍沉吟片刻,叹口气,一副被看穿的无奈样:“鲁内监好眼力!不错!在下曹悍,特奉皇嗣和临淄王令,来此就近保护庐陵王一家!”
鲁正元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冷笑道:“不管皇嗣派多少人来,杂家还真就不怕!杂家一切都是遵照圣人之命行事,皇嗣若有意见,大可以去跟圣人提!”
曹悍忙道:“鲁内监切莫误会,皇嗣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毕竟是骨肉血亲,皇嗣在神都享福,亲哥哥却被圈禁异乡,难免牵挂,这也是人之常情!在下一定会回禀皇嗣,鲁内监处事公允,绝对没有半点苛待之处!”
鲁正元哼了哼,脸色稍霁:“你小子说话还算中听。”
虽说鲁正元暗中投靠梁王,但曹悍从他对待李显一家的态度来看,发觉这阉货并不像是武家的死忠,对于武大娘两个不受待见的儿子,他还是心存顾忌的。
曹悍朝屋外看了看,凑近些低声道:“鲁内监在这黄枫谷待的时间长了,外面流传的一些消息,只怕还没听说吧?”
鲁正元不动声色:“什么消息?”
曹悍一脸诡秘,压低声:“神都有传闻,说是圣人想要召回庐陵王!”
“什么!?”鲁正元大惊失色,身子几乎从榻上弹起,“有这种事?”
很快,鲁正元又镇定下来,摇头道:“不可能!绝无可能!庐陵王已经被废,圣人不会再想把皇位传给他的!”
曹悍嗤笑一声,幽幽道:“鲁内监要真是这么想,那可危险了!你想想看,现在太子之位悬而未定,岂不正好说明,圣人心中拿不定主意?”
鲁正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目露闪烁之色。
他离开宫廷已经三四年了,圣人的许多心思他也不敢说还能把控得住。
曹悍这么一说,还真让他有些慌神。
“而且,还有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鲁内监可千万不能忘记!
侄子再亲,也没有亲儿子亲!皇帝大位,哪有不传儿子,却传一个外姓侄子的道理?打下这座江山的,终究是姓李啊!”
鲁正元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嘴皮子直打颤。
猛然间,他才想起,从他离开神都后,就再也没跟梁王接触过,连书信都断绝了。
梁王曾经许给他的那些承诺,他倒是牢牢记得,可人家梁王记不记得,他也拿不准....
曹悍见这厮陷入呆滞状态,心里暗暗发笑,这一招攻心之计奏效了。
他说这些,当然不是因为关心鲁正元的死活,而是为了方便他日后经常性的进出黄枫谷。
同时也算是给鲁正元敲一记警钟,提醒他,不要只顾着为梁王尽忠,到最后却连自己也搭进去。
至于能听得进去多少,就看这阉货的造化了。
鲁正元脸色几度变化,深深吸口气,看了眼曹悍:“这些话,也是皇嗣让你来提醒杂家的?”
曹悍笑了笑,不置可否。
鲁正元起身,连靴子也顾不上穿,踩着袜套在屋子里踱步。
好半晌,他仿佛想通了什么,兀自沉声道:“杂家是为圣人办差,李家王爷也好,武家王爷也罢,只要杂家把圣人交代的差事办好了,谁也不能拿杂家怎么样!”
鲁正元眼珠一转,揽着曹悍的肩头,亲热笑道:“曹兄弟,你回去禀告皇嗣,就说我鲁正元一定不偏不倚,把庐陵王一家照顾周到!但是也不能让杂家难做,总之,在杂家的职权范围内,一定把庐陵王照顾妥当!”
曹悍想了想:“在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