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
这里偏僻凄凉,荒无人烟。
慕家的祖坟,就坐落在这片荒地上。
说是祖坟,其实也不过是收敛尸骨的地方,当初慕家被满门抄斩,尸骨堆在这里一并焚化,又立了几个衣冠冢堆在上面。
屠慕家满门的是慕寒御,从此恶名昭着,甚至民间在吓唬顽劣小孩的时候,就说,再不听话,就让慕寒御抓你去东厂,剥了你的皮。
立衣冠冢的是皇帝,他不止立了衣冠冢,还要求慕寒御每月都来扫墓,聊表孝心。
这一举动,让皇帝的仁德之名流传天下。
而今日,也是皇帝亲下的圣旨,要求慕寒御带着新妇前来拜见亡故的公婆。
离了京城,天色一时变得阴沉起来,铅云堆在天上,沉闷凄凉。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他们走到这片形同乱葬岗的墓地上时,慕寒御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浓郁的悲伤。
“督主。”秦翊歌走到他身边,小声道,“皇帝下旨让你带我来祭祖,必然是在试探我和督主,督主切不可自乱阵脚。”
毕竟,是站在惨死的父母坟前啊。
再无情的魔鬼,也会有几分动容吧。
哪知,慕寒御垂眸,看着小女人的眼睛,嗤笑,“为什么会自乱阵脚?”
“他们犯上作乱,罪有应得!”慕寒御冷下脸来,“赶紧磕头祭酒,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翻脸比翻书都快!
“他们是你父母!你怎能在父母灵前这般不孝!”
慕寒御双眸之中,瞬息一片恐怖的冰冷,“你再说一次!”
“说就说,你怎么能对你的父母这般不……啊!”
秦翊歌一阵窒息,慕寒御又双叕掐住了她的脖子!
只是这一次,男人似乎下了死力,直掐地她双眼泛白。
“磕头,祭酒!”
慕寒御咬紧牙关,双眸**地看着她,“不要让本督主说第二次。”
他手一扬,秦翊歌瞬间被丢出几步远。
妖孽般的脸冷漠刻骨,冰冷地近乎残酷,他冷冷地盯着秦翊歌,“夫人还在犹豫什么?”
姜轲把写着秦翊歌生辰八字的黄符递上来。
秦翊歌深吸一口气,看到那上面的八字——是秦纤纤的。
她恨恨地烧了黄符,将酒水洒在墓前。
这种没有心的男人,和秦纤纤这种草包正好配一脸!
傻x才会爱上他呢!
秦翊歌恶狠狠的诅咒。
写着秦纤纤生辰八字的黄符燃烧着,红色的火焰跳动,映在慕寒御眼底,竟有种诡异的魔魅。
魔鬼……比魔鬼都魔鬼!
本着对死者的敬重,她三个头还没磕完,却见慕寒御已经不耐烦地转身走了。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祖坟背靠的半山腰上,几道黑影闪过,向皇宫方向奔去。
可是,因为祭酒这事,把秦翊歌心里对慕寒御所有的好感都洗刷干净了。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慕寒御。
残忍,无情。
一直到回到京城,两人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两人好不容易因皇宴而缓和的关系,再次跌倒冰点。
到了街市的时候,慕寒御突然说,“再过几天,就是你回门的日子。”
秦翊歌心里咯噔一下。
“想买什么,自己去选。”
回门……
她怎么忘了还有回门这事。
她一个人回去也还好,要是慕寒御和她一起回秦国公府,势必会有疏漏!
慕寒御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道,“到时候,本督主会和你一起回去。”
秦翊歌咽了咽口水。
“不止如此,本督主还会宴请四方,将夫人的回门礼办的风风光光。”
“既然夫人说本督主不孝,那为夫就看一下,夫人是怎么和秦国公父慈子孝的。”
慕寒御侧身,靠近,吐出的话像毒蛇一般。
秦翊歌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她得提前通知秦将文,祭酒一事她得罪了慕寒御,回门宴千万不能露馅,秦纤纤那个没脑子的,可千万要关起来啊。
否则,这恶魔般的男人知道了真相,真的会亲手灭了国公府满门!
“那我可要多谢督主!”
秦翊歌不肯输了气势,僵着脖子猛地回头。
谁知,慕寒御靠的太近,这一回头,两人的唇电光火石地轻轻蹭过。
秦翊歌瞳孔放大。
慕寒御僵住,眸色顿寒!
秦翊歌抱着头,大叫起来,“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小女人似乎被吓到了,紧闭着眼,生怕他魔性大发又对她出手。
慕寒御看到小女人脖子上的红痕,眼神一顿,冷哼一声,侧过身子。
只是,耳尖却渐渐爬上一抹诡异的红。
秦翊歌睁开一只眼,偷偷打量别过头去的慕寒御,拍了拍胸口,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这喜怒不定的男人没再发疯。
接着,秦翊歌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想了一些礼物,一边逛一边买,总算应付过去了。
慕寒御看着她花钱如流水的样子,一脸不屑。
回到督主府,慕寒御似乎因为祭酒的事还没消气,一整天不见人影,也不打算理她。
正好给了秦翊歌机会给秦国公府通风报信的机会。
她先是收买了身边的小丫鬟,写了封字条,让她偷偷送出府。
小丫鬟答应的很痛快,谁知,她才刚转出门外,就看到守在角落里的慕寒御和姜轲。
“启禀督主,夫人确实让奴婢送一封字条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