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暴怒的脸色凝重了些,他想再上前,宁汐一句话止住了他的动作,“不想她死就别动。”
壮汉前行的动作停下,死死盯着宁汐,“你说什么?”
宁汐却不再理他,伸手搭上妇人的手腕诊脉,祁昭帮她挡了壮汉一掌,就安静的站在原地当一个透明人。
从宁汐出现到祁昭对上壮汉,只是很短的时间,楼下本来在看热闹的暗卫们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齐刷刷围在祁昭和宁汐周围,“主子,夫人。”
祁昭:“吃你们的。”
紧随其后的木梨怕壮汉再动手,赶紧道:“这位兄台别冲动,她是大夫,让她看看。”
壮汉眼里爆发出一阵光亮,只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黯淡下去,到底没再说什么,也没有再试图阻拦宁汐。
沈玉棠本来还心心念念着要教训壮汉,但是从暗卫站起来到祁昭出声,就把壮汉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不禁瞪大眼睛,这个声音,不就是她白天遇见的那个声音好听的男人吗?
就算祁昭戴了面具,遮住了脸,但是露出的眼睛和下巴都能看出来他是如何的出色,尤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质,根本骗不了人。
原谅她沈玉棠从小就不爱读书,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好看这个形容词。
沈玉棠视线转到宁汐身上。刚刚那群下人叫她什么?夫人?这个男人成亲了?
沈玉棠看看宁汐又看看祁昭,不甘心的咬住下唇,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成亲?
她盯着祁昭心里念头急转,面色变幻不定。
身边的赵季尧时刻关注着她,见她如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祁昭生人勿进的面具,不禁关心的问,“小棠,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被吓到了?”
有了祁昭,沈玉棠自然看不上温吞的赵季尧,因此和他说话时,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股嫌弃,“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呢,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
赵季尧虽然温吞,但并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嫌弃,又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祁昭,心下黯然,不再说话。
宁汐收回手,轻声道:“百日枯。”
壮汉乍听这三个字,一脸茫然,“什么百日枯?”
木梨凑到妇人面前打量着她的脸色问道:“这是什么?”
“百日枯是一种罕见的毒草,生长在悬崖峭壁上,它毒性凶猛,人服下之后,就会如同逐渐枯死的草木般,身体渐渐衰败,百日一过,便会丧命。”
宁汐简单解释了几句,问道:“百日枯已经有许久不曾见到,你夫人是如何中毒的?”
乍闻如此噩耗,壮汉一时失语,面色刷一下白了,手足无措道:“她没有乱吃东西啊,怎么就会中毒呢?”
壮汉看着宁汐平静的脸庞,急忙问道:“这位夫人,你能解毒吗?”
“能倒是能,”宁汐摸着下巴,“不过嘛……”
壮汉倒很是上道,“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能救芸娘我什么都答应你。”
宁汐戏谑道:“如果让你去死呢?”
壮汉犹豫了一下,坚定的道:“可以,但你必须先治好她。”
宁汐:“如果治好了你不认账呢?”
壮汉毫不犹豫道:“我可以先自废武功。”
说着,他就要动手。
木梨急忙阻止他,“好了好了,别当真,她逗你的。”
又对着宁汐翻了个白眼,“欺负老实人有意思吗?”
宁汐微笑,“有啊,你看我从来都不欺负你。”
木梨:“……”
壮汉固执的盯着宁汐,宁汐点了妇人身上几处穴道,阻止毒性更进一步蔓延,“带着她跟我来吧。”
眼看着一行人要上楼,沈玉棠急了,冲到祁昭面前,“这位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祁昭后退一步,淡漠的扫了她一眼,“让开。”
沈玉棠以为他没认出自己,着急证明自己:“是我啊,白天我们还碰见过的,你忘了吗?”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众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她身上了。
祁昭本就是淡漠的性子,无意纠缠,只想上楼,沈玉棠却不依不饶,倒贴的意思极为明显。
木梨先前就看她不顺眼,这会人命关天的时候,她还拎不清,直叫人厌烦。
她假装没看见上前一步,暗自运气,撞得沈玉棠后退几步,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没等沈玉棠说话,木梨捂着手臂后退几步,“哎呀,你干什么?怎么随便撞人?”
沈玉棠猝不及防被撞开,怒道:“你干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木梨委屈道:“这位姑娘,撞到你了实在对不起,但是我过来了你怎么也不让一下?”
沈玉棠被撞的手臂生疼,捂着手臂,“你是故意的。”
木梨娇娇弱弱一副受了伤的样子,“你只是后退了几步而已,我都被你撞成这样了,你怎么能说我故意呢?”
“你撒谎,你明明是装的。”
木梨冲她眨眨眼,一副“我就是装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表面依旧柔弱,“哎呀,我的手好疼。”
她捂着手臂的指缝间露出一丝丝红色,模样瞧着极为痛苦。
围观群众立马炸开了锅,“这女的怎么这样,刚刚撞了别人不道歉,现在又故技重施,真是令人不齿。”
“你看看她那副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陷害她呢。”
“你没看她刚才的举动吗?说不定是想自荐枕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