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太监,太后捧着心口激动得老泪纵横。
“贞诠果然有法子,他果然有法子把皇上弄出京城”
“雁秋,你说咱们是不是要成功了?你说,将来他坐上皇位,我这个太后岂不是要叫人笑话?”,太后闪着泪花。
其实她内心渴望和最爱的人并肩携手江山,可惜她知道不可能,未来的皇后一定是那个肖氏女人。
“我不求什么名位,只想光明正大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几天,可惜……”
“这辈子怕是不能够了”
她隐约知道,贞诠向她承诺的那些美好,压根不可能实现。
男人怎么可能没有野心,他蛰伏了二十多年,有朝一日夺得江山,怎么可能会抛弃一切和她一个老婆子世外桃源。
“如果那样,他就不是贞诠了”
“娘娘,夜深了,送个信就歇下吧,日子还长,以后的事咱们过到了再说”,雁秋小心翼翼劝着。
太后颔首,起身拿了纸笔和信筒,将最重要的消息写成一句话,托信鸽送了出去。
皇宫的御林军并不是吃干饭,他们一如既往重复着将信鸽打下,送到御书房,再为御书房提供另一只新的信鸽。
……
昭阳殿的龙床前,叶思娴裹着清凉的薄被,看着赵元汲临摹着太后的字迹,将信纸装入信筒,又将信鸽放飞。
“皇上,您这又是做什么?”
后宫不得干政,叶思娴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才问的。
赵元汲送走信鸽,重新躺回偌大的龙床,将娇小的人儿抱在怀里,粗砾的大掌细细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
“这个叫做……将计就计”
“不懂!”
“不懂就对了,睡觉!”
他点了点叶思娴的鼻尖,叶思娴就乖乖闭上眼。
她不想弄懂什么将计就计,只牵挂家乡的父老乡亲,疑惑为什么十几年从未决堤的河堤会突然裂开。
淹了八百里,那得是多大的口子。
她也没听说今年江南的雨水下了多少?难不成,是被人害了么?
叶思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赵元汲却迟迟难以入睡,此次出行凶多吉少,可他不得不把娴娴带在身边。
那是她牵肠挂肚的家乡,他不想隐瞒任何,必须要叫她回去看看。
朝堂上杀伐决断的帝王,此刻将脸埋在娇妃的青丝间,闻着她淡淡的发香。
甘州,江南,太累了。
两面夹击,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
转眼到了出行的日子。
天还未亮,叶思娴简单带了几身民间的衣裳,跟赵元汲上了出宫的马车。
因为是微服出巡,除了车夫,跟在他们身边的再无别人。
叶思娴有些害怕:“皇上,带的人是不是有点儿少?”
“现在知道害怕了?”,赵元汲瞥了她一眼。
某人一言不发点了点头,赵元汲在她额头上戳了戳。
“还以为你跟着素妃学聪明了,怎么还是这么笨,自己好好想想!”
“哦!”
……
轻车快马,马车出城上了官道,一路往南飞奔而去。
第一天第二天平安无事,到第三天,叶思娴再也受不住,夜里在驿馆的床榻上烧得稀里糊涂。
说胡话做噩梦,更多是在梦里大哭。
赵元汲以为她嫌太苦太累要哭着回宫。
却见小丫头爬起来,迷迷瞪瞪拉着他的胳膊问:“你见我夫君了吗?他说要带我回娘家看看!”
这傻姑娘,教她在外不要叫皇上,她还记得,却认不出来眼前穿着便服的夫君。
“见了,他马上就来带你回家”,赵元汲苦涩一笑,替她掖了掖被子。
叶思娴满意躺下,抱着他的胳膊继续睡。
烧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终于退烧,叶思娴爬起来奇怪盯着皇上。
“您怎么不睡,今天还得赶路呢,咱们快走,快走!”
“今天原地休息一天,咱们哪儿都不去”,赵元汲严肃。
“那怎么行呢?我……”
“你烧了整整一夜,你身子是好了,朕都要倒下了,你看看朕的眼圈!”,赵元汲故意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揽。
叶思娴抚着赵元汲的脸,眼泪刷刷落下
“皇上,是我没用,是我拖后腿”
小姑娘心里压力太大,赵元汲怎么舍得对她发脾气,只是心疼,心脏像有人拿着针扎,刺痛刺痛的疼。
一路千辛万苦。
赵元汲终于带着叶思娴,穿过上千里的官道来到江南地界。
感受着四周越来越熟悉的风霜雨露,叶思娴精神头很足,可眼里始终带着淡淡的悲伤。
赵元汲没工夫理会她的悲伤,他这两日频频接到密报,说有人在跟踪,且跟得越来越近,人数不少,像是企图刺杀。
“又是刺杀,一直玩儿这套居然不烦!”,赵元汲冷笑。
“皇兄,您还是避一避险为好,自今日起,您重新换一辆马车,这一辆让我坐着,我替皇兄挡一挡”
赵元淳一直跟随暗卫行进,轻易不露面。
“胡说八道!”,赵元汲冷冷瞪了他一眼。
“皇兄!这些人有可能都是死士,臣弟不能让您冒险!”,赵元淳直接跪地。
“朕自有安排,你老老实实给我待在暗卫里,没有朕的命令决不许轻举妄动!”,赵元汲下死命令。
赵元淳郁闷起身,急得恨不得抓耳挠腮。
“就你这定力,还是得跟你六哥好好学学!”,赵元汲回了马车。
只留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