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窄小的环首刀凶狠凌厉,角度刁钻而又凶狠,残影一闪而过,勾勒出一道又一道血花。
“刺啦!”
刀锋处擦出火星,两当甲的金属叶片开裂飞溅出去,陆离的环首刀劈断了一杆长矛,同时也将护甲斩碎,在梁遂的胸膛处带走好大一片血肉。
双目失神的梁遂满脸不可思议,扑通一声,无力地栽倒在地上。
近二十名领悟战魂的武将,天下哪一路诸侯能凑齐这等阵容?竟败得如此快,难道这两人已经达到吕布那个层次了吗?
不可能!
他们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年。
一声不甘的怒吼响起。
“传国玉玺在建章宫!”
“夺玺者……嗝……”
梁遂眼前一黑,再也握不住支撑身体的断矛,身子瘫软下来,鲜血自脖颈处往外喷涌。
而血液溅出的瞬间,陆离侧身一避,全部喷在了他身后凉亭上。
“建章宫有人聚集!”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吼,从附近经过的士卒发出示警。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离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附近的北军锐士正在朝建章宫冲来,估计是领队之人发现了先前从井口喷出的异象。
“贼子,留下传国玉玺!”
果然,一声怒吼隔着数道宫墙传来,马蹄声也骤然加急。
潘明先是看了看高约两丈的高墙,然后对陆离说道:“杀,还是走?”
“走!”
“往北走,去营救天子。”
他们现在处在南宫最北端,由袁术的虎贲军以及何进的北营把控,而西园军在南边苍龙门一带,要是想赶回去,肯定要跟来军打个照面,到时候,可就难做了——
把人杀光不难,但万一暴露行踪,接下来可就难做了。
化干戈为玉帛,亦不可能,对方必然会索要传国玉玺,这是汉室国家正统的象征,怎会拱手让人?
念头急转之间,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张”字旗帜,来者正是何进的心腹爱将张璋。
“上马。”
为了不暴露身份,陆离没有喊名字,翻身上马,并把手递了过去,姜胜也不犹豫,抓上之后小腿一蹬,稳稳地坐在后方。
潘明与王黎同样如此,但由于胯下坐骑并非神驹,潘明摸出一个小瓷瓶尽数朝马嘴里灌了下去。
“坐好了。”
话落,一声怪异的嘶吼声从下方传来,原本已算骨大筋粗的汗血马再度拔高,后蹄用力一蹬,瞬间跃过高墙,来到宫道之上。
至于黑鬃马,更是轻松至极。
不过,没时间给它在同类面前显摆,陆离一扯缰绳,“快,往北走。”
几个弹指的时间,张璋率部至建章宫。
地面之上,红的、白的,粉的遍地都是,一片狼藉,有些还顺着石柱滴答滴答往下流,不少骑卒因难以承受纷纷别过脑袋、弯腰作呕。
黑衣高冠、汉军制式甲胄、儒生装束、寺人官服,甚至还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官。
张璋不禁皱起了眉,小小建章宫竟汇聚了如此多的势力。
“将军,要追吗?”
“不。”张璋望着陆离等人纵马跃过的高墙,摇了摇头:“继续血洗南宫。”
“那……传国玉玺?”
“什么都没有为大将军复仇重要,屠尽南宫之内阉党,还有北宫,还有苑林,不诛灭十常侍,北军什么事都不管。”
事实上,张璋没把话说完:敌不过对方,地上的十九具尸体没有一个庸手,若换做是他,最多能做到以一敌三,再多就要饮恨当场。
南北二宫相对而立,玄武门对面就是朱雀门,中间有一条长七里的复道相连。
后世有诗曰: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下方一条道,上边又一条道,两者平行,这证实了陆离先前听到的一种说法:卢植率兵与张让等人隔空对峙,只救下从高处坠下的太后,两位皇子未能逃脱。
不过,北宫同样遭到了攻击,不仅如此,朱雀门、东明门、朔平门均有大军围堵,能逃到哪里去?
从悬在高空中的复道走过,陆离心中泛起各种猜想。
“这次东汉末年之行,倒是长了见识。”姜胜感慨道:“这复道远比后世的立交桥壮观多了。”
“苍龙等阙亦是如此。”
顺利拿到传国玉玺的潘明心情大好,接了一句:“只要到达偃师就不怕迷路,哪怕隔着四十里,也能看到高大的宫阙。”
“老陆在想什么?”王黎开口询问。
“张让等人挟持两位皇子前往北宫,不知是困在其中,还是顺利出逃北邙。”
“肯定是跑掉了,狡兔三窟,像十常侍这种人,恐怕比天子更加了解宫城结构,指不定哪里藏着通往城外的密道呢。”
“没错,不必浪费时间了,翻过宫墙提前在那里等待吧。”
三言两语之间,陆离同意了,毕竟北宫之内乱兵不少,万一被什么人暗中记住相貌,可就麻烦了。
于是,下了复道之后,众人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翻了出去。
事实上,他们赌对了。
张让等人逃出南宫之后,发现北宫只是情况稍好罢了,迟早会被攻破,到时候照样得死。
幸好,翦灭群雄、重塑汉室天下的光武皇帝,在翻新皇城地基时,下令建造大量的排水渠,有暴露在地面的阳渠,也有埋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