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寇阁老在东京动刀了?”
南昌,大元帅府,骆永胜被这条消息惊醒,之后便急匆匆召集四名阁臣。
四人彼此看看,具都点头。
魏禀坤站出来,作揖叹息。
“回大王,确有此事,据通政司通报的消息,寇阁老不问缘由、不查案情,凡可杀可不杀者皆斩,三日内,砍了一万三千多颗脑袋。”
“好!”
这声好来的突然,也把四人吓了一跳。
而魏禀坤则是完全怔住。
如此滥杀,骆永胜竟然喊好?
是了,大王的本性一直没变,仍然是如此的残暴喋血。
念及至此,魏禀坤不由心生凉意,悄么声的往班列中挪了两步。
不过此时的骆永胜哪里还有精力去关切魏禀坤的动向,整个人兴奋的负手来回走动。
寇凖动刀一定是在东京受到了什么刺激。
东京是什么地方,是前宋的首都,权贵云集。
地方的权贵都已经无法无天到了那般地步,骆永胜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东京的杂碎绝对不少。
只要有几个干出丧尽天良之事的,就足够把寇老西气的三尸神跳。
不是怒极,依寇凖的性子断干不出这么狠戾决绝之事。
如此看来此时的寇凖起码在思想上,已经开始逐步向骆永胜靠拢了。
甭管这种思想偏激与否。
因为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寇凖明白了骆永胜的打算,这将意味着骆永胜收获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一个能力绝对是眼下整个国家最顶尖的帮手。
君王首辅,黄金搭档啊。
“接下来,就是等平仲回来了。”
寇凖在东京搞出来的大清洗是瞒不住的,何况,本身也没有瞒的必要性。
因为东京及京畿近郊近两百万百姓是拍手叫好的。
而且这次大清查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各省本地士族门阀在获悉后皆惶惶不可终日,有过罪孽过往的纷纷隐姓埋名出逃,风评较好的也是第一时间赶到当地府衙,商议卖地均产之事。
士族主动要求均产,骆楚也算是开了历史的先河。
这也让骆永胜想到了前世一些小趣闻。
问苏联老大哥当年有多强。
回答是,因为老大哥的存在,西欧的资本家主动提出要将财产捐献。
这和今日这群主动接受均田和土改的士族何其相像。
“伟人不欺,这都是纸老虎啊。”
土地是中国的根,是每一个农业国家的根,更是每一个人口大国的根。
恰好,大楚既是农业国家也是人口大国,所以土地工作的顺利推行,使得刚刚实现统一的大楚迅速稳定下来,民心和地方秩序都得以重归安定。
在这种情况下,骆永胜在南昌等到了寇凖。
国家,也等到了一个最适合明定国策的机会。
“楚法以及国家发展的纲领性国策可以酌定出台了。”
在南昌,骆永胜召见了内阁五臣,召见了中央九部院主官,再加上九部院副职、各司的主官,林林总总近百人。
这是一堂大会,一堂大楚中央近乎全员参见的大会。
会议的内容只有一点。
拟定第一版大楚法典和指导大楚这个国家如何发展可以起到纲领性作用的国策。
这堂大会没有选择在大元帅府举行、也没有在内阁,而是早在寇凖出发去东京时,骆永胜就着人动手在内阁不远处修建了一座专门用来开大会的礼堂。
‘大楚政务礼堂’
不像传统的皇宫金殿那般四方四正、天圆地方,皇帝高坐龙椅俯瞰百官,而是一个半圆形。
骆永胜坐在正中,面前低sān_jí台阶坐了一排的内阁成员。
而和骆永胜以及内阁对面而坐的,便是乌泱泱上百号的九部院官员。
大理寺院丞、曾经替骆永胜打过官司的讼棍任修贤是第一个站了起来,他带了足足六道奏本。
“奉大王命,大理寺早在三年前便开始着手我大楚律法的编修,所以这草版早早就有了,甚至已经经过了四五次的修订,现在就请大王和内阁审阅吧。”
几道奏本放到了骆永胜的案首,不过后者没有看,而是先开口点了寇凖的将。
“在孤宣读我大楚法典之前,孤想请寇阁老先把在开封府的见闻说一说,各位听听吧。”
“诺。”
寇凖站了出来,神情严肃、表情冷峻。
他本就位高权重,这一次开封之行,手染上万人命,便使其更添了三分浓郁杀气,气势越加摄人。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将目光齐聚在寇凖身上,聚精会神的听着后者道出此次在开封的见闻。
听着后者阐述其之所以大举屠刀的缘由。
随着缘由的清晰,无不听的面容骇然、怒不可遏。
所有人都震惊于这群士大夫的残忍与冷漠,除了耿百顺。
这个在扬州摸爬滚打数十年的混混,打小就没做过一件正经事,地方那些权贵干过哪些腌臜事他早已司空见惯。
“权贵通过虐杀取乐,通过凌辱取乐,横行施暴、目无人伦国法,已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
最后,寇凖用上非杀不可四个字来做了总结,却让所有人听得都极为痛快。
这种人,不杀不足以平人愤。
是人都听不下去,更遑论亲眼去看了。
礼堂内纷纷攘攘的声音响起,大家伙都在支持寇凖的所作所为,对士大夫权贵所犯下的暴行口诛笔伐,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