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月手撑草垫,想要起身,伤处有些使不上力。被惊动的广左回眼一扫,立即过来,手扶住她,眼神疑问。
席月有些局促,看看不远处的玲珑,见她睡得正香,不免犹豫:铃儿伤了后,玲珑现在是最辛苦的人;不止要照顾她,还要照顾铃儿。
她不舍得惊醒她,可是、她想起夜,总得有人陪着......
广左似乎看出她的意思,放了手,就要过去喊玲珑。席月赶紧拦住他,作势再躺回去——
再有不久就天亮了,忍忍也罢。
广左皱紧眉头,微一迟疑,一手往她肋下一托,一手穿过她双腿膝弯,在她尚没沾到草垫之时,便将她人打横抱了起来!
席月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叫出声来。
不过,她很快感觉到广左的尊重:虽是抱着她,却像捧着贵重易碎品、离他自己身子还有咫尺距离,就这么互相不怎么接触地走出棚子。
她:“.......”
原来抱人还有这么个抱法!
广左把她一直抱到远离大棚的地方,停在一间极小只有一米来宽的草房外面。
草房没做房顶,但四面用繁盛枝叶挡得严严实实。敢情他们考虑周到,还做了个五谷轮回之所。
广左把她放下地,脸不知是累还是臊红的,目光挪移不敢直视她:“二小姐,两刻后属下来接您。”
“谢谢......”
席月尴尬得要死,低着头挤出两个字,再抬头,广左人影都没了。也不知道他听到她的致谢没有。顿一下,她拉开草房门,走了进去。
这露天厕所还没被用过,挖了个不算深的坑,搭了两块木板。
她叹口气:好怀恋现代的抽水马桶啊!
解决完问题出去,广左说的两刻,是半个小时,等得有点无聊,席月围着草房周围慢慢踱步。
躺了好多天,感觉骨头都躺僵硬了。而只要想到下一餐等待她的又是干粮饼之类,就觉得生活全无乐趣。
走了一阵,念起吃这个问题,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空间袋里的红薯种子!
虽说是种子,可不妨碍拿出来吃啊!
烤着吃、煮着吃、炸着吃、晒成干吃、碾成粉做成点心吃......嘶,她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说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位面,她还没吃过红薯呢?
是这玩意太低贱席府厨房不屑供应,还是这位面根本没有?
如此高产作物,堪称乱世的救命粮,不明白为什么没推广。
思索片刻,想不通也懒得想了,从空间袋拿出十来个红薯,找了块地埋上。于是等广左来接她,正看她刨地刨得欢快。
见到她满脸满手满身土的样子,广左抽动嘴角:“......二小姐!”
“广左,你看看这个!你见过吗?”
广左看了看她递到面前的红薯,又看了看她亮晶晶的双眼,蓦地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这个......不是地瓜吗?二小姐......您原来想吃这个?”
瞟了眼地上一堆挖出来尚带着新鲜泥土的红薯,心里有点疑惑:
这种地方还有野生地瓜?
但他对农作物也不怎么熟,没有多想,只是道:“二小姐,我先带您去清洗下吧。您想吃这个,回头我来拿了,给您烤上。”
说不沮丧是不可能的——
广左一副完全没把地瓜放眼里的态度表明:地瓜在这个位面,不仅有,还只是种低贱地作物。以至于席家饭桌都没看到它出现;落魄荒野之际,也没看到它的栽种。
她感觉自己肩膀伤一阵火烧火燎酸痛。
这真是......穿越女通过一个红薯一个土豆的推广、普度众生什么地,果然都是小说!
广左抱着她往水源走,想想还是觉得不大甘心,她问:“广左,这个地瓜你不喜欢吗?生吃、熟吃、怎么弄都好吃;软糯糯的、甜蜜蜜的......”
“......二小姐,您......说的是地瓜?”
“对呀!你难道没吃过?”
到了水源边,广左把她放下,看她洗手:
“这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胀气难受。而且......干干的,没什么水分,穷人家但凡稍有选择,也不会吃它。属下没进席府前,整年整月,吃的都是地瓜。”
席月撩拨溪水的手一停,偏头望他。广左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
她担心他看到她脸上明显的同情,刺痛他自尊,很快又低下头,继续洗手。
一路沉默回去,广左把她放回草垫上,没惊动任何人。她坐着,广左又出棚去,少倾见他提回那十多个红薯,略微清理,埋在篝火堆里。
席月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纠结一会,她轻手轻脚蹭到篝火边,压低声音:“广左,你去睡一会吧,我来守夜。”
广左回眸,瞅她一眼,唇边溢出抹笑意:“属下和广义约好:他守上半夜,属下守下半夜。二小姐,你才需要多休息,好好养伤。”
“睡不着了。”
席月哀叹:“我睡了好多天了!这些绷带,绑得我好难受;脸上也好痒......可抓又不能抓。”
“痒,证明伤口在愈合,二小姐千万别去抓。”广左忽然伸手,从她头上摘下一片草叶。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人都同时一愣。
顿了顿,广左把草叶扔进篝火,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地说:“二小姐,等到了永礼县,有什么长远打算吗?”
一提起这个,席月立即心中充满了憧憬:
“我打算,买座庄园,带几十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