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不会令小姐失望的!”
广辰坚定地点头。一双眸子,眨也不眨,凝注她。
席月想了想,叫过铃儿:“你去厨房,让玲珑回房休息,那一摊子事,别弄了。待会拿钱让广辰去镇上酒馆,订一桌酒席,送庄子上来。这两天,先这么着吧。等以后庄子进了人,再慢慢安排。”
铃儿犹豫一下,点头去了。
席月又叮嘱广辰:“你也回房休息。醒了找你玲珑姐姐拿钱,骑马跑镇上酒馆一趟,带他们认认来咱们庄子的路。先定三天的吧!”
不再是顿顿面条稀饭,广辰其实也很开心,立即答应:“那小姐您呢?我让他们单独为您准备什么?”
“粥、汤都行吧。”
席月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随大众伙食了,但玲珑和铃儿觉得她还需要多养养。搞得她成天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严重怀疑自己是没吃饱!
下午席月又睡了一觉,醒来掌灯时分,天都黑了,广左在外间等她多会。
为避嫌玲珑陪着她。见她醒了,服侍她洗了手脸,重新挽了发,才塞个枕头在她身后,让她能坐起来说话。一切准备妥,方撩开纱帘,示意广左进门。
席月打量广左:短短数天时间,他明显清减不少,眼圈底下一抹青色,不知多久没好好睡了。
广左找了张离床最远的椅子坐下,看了一眼席月就垂下眼帘,玲珑给他送上杯茶放手边。
“二小姐......小姐,您今日感觉如何?身体好些了么?”
席月揉揉自己的腰:“还行吧,感觉骨头都躺酥了,玲珑和铃儿两个,还按着我不让我乱动。”
广左忍不住一笑:“如果小姐觉得能撑住的话,可以站起来稍微走动下了。”
席月立即用得意的目光去看玲珑:听到没?听到没?大管家都发话了!玲珑回了她个白眼。
广左继续道:“小姐,你让广辰连订三天酒席?”
“你们四个,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忙前忙后,还不能吃点好的。所以我暂定三天酒席,也让玲珑也好好休息下。”
“小姐我不辛苦的——”
席月拉起她的手,一双平日保养得很好的纤纤玉手,现在和广辰差不多粗粒难看,叹了口气放下:
“是我疏忽了你们,平日对你们关心不够......这样吧,买人请人一时间不能,咱们就雇钟点工吧!”
“钟点工?!”
两人同声疑问。
席月笑着说:“对啊,钟点工。顾名思义,就是雇佣人手,做某个时间段的活儿。例如玲珑厨房那摊子事,就可以请几个女人,每天过来那么一两个时辰,帮忙买菜做饭,工资日结月结都可以。”
“洒扫、照顾花草、跑腿之类的杂活,也可以按时间,或则按事件招人。这样,解放你们四个双手;来咱们庄子干活的人,当天来回,也不会觉得不便、影响她们自身小家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封建时代,能让她们亲人安心。
“钟点工......”
广左若有所思:“小姐这个法子甚好,明日大早,我和广义就去周边张贴告示招人。但是......这工钱该怎么算?”
玲珑脑子飞快地盘算了一番:
“请三个厨房的:每人每日十文钱,包做巳时、申时这两餐;请六个洒扫的,负责庄园前后外屋庭院,也是每人每日十文钱;另外,再请三个杂工,一个挑水劈柴,两个负责浆洗之类......工钱根据当日活儿给。”
“所有人做完我或铃儿检查过就可以发工钱,至于日结月结,看他们自身要求。”
席月点点头。管家理财这方面她很信服玲珑手段的,广左更不会在意这种内务,于是请钟点工便这么定了下来。
“还有那批地瓜种苗,”广左说:“开春我打算把它交给那户三口之家,帮忙试种。如果成了,多给赏钱。”
席月好奇:“为什么不是那二十多口人的?他家人多啊?”
广左淡笑:“这三口之家,是流落此地的汉人。一对老夫妻,膝下一孙女。他们的儿子儿媳在流亡中相继殒命,如今全靠租种庄子的几口薄田,辛苦度日。”
“这对老夫妻精通农事,寡言忠厚,很适合试种小姐这批种苗。二十多口人的,人多嘴杂,家事吵闹不断,还是当地绒族居民,所以......”
他便是不说下文,席月也明白了。行吧,玲珑主内、广左主外,她一个外行人,还是少添乱了。
广左沉吟一下,又补充:“小姐,这对老夫妻膝下孙女,年方十岁,很是机敏;听说小姐如今身边缺乏人手,老夫妻想送她进庄,服侍小姐两年,学点礼仪。”
席月一听,立即大摇其头——
十岁!她用童工呢,还是指望她照顾孩子!
虽说古代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她还是接受不了。只说:“我不差人,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再说还有铃儿、玲珑呢!那孩子,你多给点钱,婉拒了吧!”
广左无奈地露出丝苦笑。他也明白多半是这结果,可是老夫妻再三恳求,他不好不帮着代问一声。
不过,小姐身边倒的确很缺乏人手。
三人又商讨了一些庄务细节,席月忽然想起之前玲珑所说的租子要事,便问广左。广左天天往外跑,对这一方面情况倒拎得清:
“亩产......看种什么吧?汉民多种粟、稻之类,亩产大约一到两石;本地绒民偏好一种叫青麦的植物,做成面食,亩产稍高,在两到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