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要不是你十岁那年,天降大旱,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了……我怎么也不肯把你卖给人家为奴为婢啊……”
“旁人皆想靠儿子立起门户,一个两个的,都羡慕我们家,有女万事不愁。”
“可为娘知道,若不是你懂得几分待人接物的本事,又在这府里,低声下气地熬了快十年,否则这主母身边大丫鬟的身份,怎么轮得到你啊……”
那两个汉子见她哭得真情实感,也有几分动容的样子,苦苦劝解着自己的亲娘。
其中一个作暗暗拭泪状,说道:“娘啊,以妹妹的孝心,要是见到您这个模样,只怕是要担忧不已。”
日头升起,周边看热闹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大户人家门前的好戏,谁不爱看?
那老婆子偷偷瞅一眼聚集的人群,心里窃喜。
只见她罢罢手,垂首呜咽道:“正因为,我的女儿是个顶顶孝顺的孩子……所以,我老婆子哪怕只剩下这一口气了,爬也要爬过来,给她求个说法!”
人群中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有一人突然拔高嗓音,问道:“诶,你说你女儿是这府里的大丫鬟,家用又靠她支撑着。想来,她在主子面前很是得脸,那你来又是要讨什么说法啊?”
三人可正等着这一问呢!
那老婆子立马道:“这位郎君有所不知,我家女儿伺候大娘子,一向小心谨慎,从不敢有半分僭越。原本主母待她也不赖,许诺明年,便会放她出府婚嫁。”
“谁知,她不知怎的,就得了这家主君的青眼……”
说到这里,这老婆子刻意顿了顿。
众人哗然,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怕不是有什么秘辛?
正当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老婆子身边的一个汉子愤愤道:“就是这家的主君,趁着府里主母不在,强占了我妹子不说,还不许她告诉他人。”
“前些日子,我娘想给我妹子指门亲事,两家长辈都打算约着见一见。”
“谁知,我妹子她哭哭啼啼,死活不从。要知道,那户人家可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家境殷实,儿子又踏实肯干的。”
“我们都当她跟在主子身边见惯了贵人,心里看不上那一家的儿郎,还想劝诫她几句。”
“还是我娘察觉不对,半是逼迫半是诱哄的,才让她说出了自己与主君的私情……”
众人听了都有些唏嘘,按理说,主君瞧上了丫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将其纳为通房,或者妾室也就是了,哪里还有拼命隐瞒的?
不知谁笑着说了一句:“这家的主君,怕不是惧内吧!”
众人顿时哄然大笑。
那老婆子装作惊慌的样子,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听闻这家大娘子最是通情达理,宽和待下的……”
“那一日,我盘问了女儿半宿,她才支支吾吾地说出,她其实早已珠胎暗结,主君一时却无甚表示。她心里实在害怕,又不敢与大娘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