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三岔镇,马大庆谢过了老德顺,他和兰花花就站在路边等大巴车。
马大庆感觉自己起来得很早了,他没想到,那些村民们起的也这么早。
村民们挑着鸡啊,鸭啊,有的还挑着一担担的青菜,秋梨,都站在路边等大巴车。
还有一个卖鸭子的老汉,挑着十来只鸭子,他放下了篓箩,从箩里摸出个小盆,又从路边的沙堆上,舀了半盆沙子。
兰花花很奇怪,这老汉舀那么些沙子干啥?不管吃不管渴的。
只见老汉又从怀里掏出了一点点面粉,把那沙子拌匀了,从旁边的小水沟里舀了水一掺合。
马大庆看兰花花伸着头看,就有点好笑,
“看啥呢?喂鸭子的没有见过?”
兰花花正在纳闷,只见那老汉都抬手掰断了一枝树枝儿,又把那沙子面粉揉成团。
然后老头就从篓箩里面拽出了一只鸭子,他把鸭子提在空中。
两根手指一卡着鸭脖儿,那鸭子就张开了嘴,老汉就把那沙子面粉塞了鸭子一嘴,直到实在塞不下去了,就用那小棍儿朝鸭子喉咙里面捅。
那鸭子疼的嘎嘎直叫,拼命的晃动身体,惨叫不已。
兰花花叹了口气,“这人啊,有时候为了钱,真的太残忍了。”
马大庆说,“这半盆沙子和面粉,起码可以多卖一只鸭子的钱,这就是小商小贩的精明。”
兰花花摇了摇头。
“这算什么?你还没看到更痛苦的呢?”
马大庆说着,拉着兰花花,拐了一个弯儿,来到了站台的后面。
这里令兰花花惊讶不已,这里简直是一地鸡毛。
地上大大小小有十来个篓箩,里面装的全是老鹅。
五六个汉子正在忙碌着,他们有的朝老鹅喉咙里捅沙子面,有点拿着注射器,朝老鹅身上注射河水。
那些老鹅有的发出凄厉的叫声,有的半死不活的,已经陷入了昏迷。
这场老鹅受刑记,兰花花看着不忍,连忙又走回站台旁。
兰花花实在闹不明白,山外的人到底怎么了?山里人卖鸡鸭,从来是不喂食儿的。
………
天色微明的时候,大巴车喘着粗气行驶了过来。
村民们又挑着担子一窝蜂地朝车上挤,你碰着了他的担子,他挤着了鸡鸭,嚷的不可开交。
一个小伙子一边骂一边朝车上挤,兰花花看一眼那小伙子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
这天朦朦胧胧的,大巴车上更是看不清楚,戴着个墨镜儿,那和用手捂着眼又有何区別。
这不是明摆着,不瞎的人装瞎子吗?
这小伙子穿着花褂子,戴着鸭舌帽儿,墨镜。
兰花花怕挤,她和马大庆最后上了车。
车厢里充斥着一股鸡鸭粪的腥味儿,还有小孩子的哭声,大人争抢座位的拌嘴声。
司机也不管,只是坐在座位上吃着油条,喝着豆腐汁儿。
等人上齐了,司机砸吧砸吧嘴,伸了个懒腰,就开始了工作。
原来,这大巴车上只有一个人,既负责开车也负责收钱。
那个挑鸭子的老汉正同戴墨镜的小伙子吵架。
老汉把鸭子放在了座位上,墨镜让他拿下来。
“鸭子放在过道里,我怕被人挤着了,我站在过道里,鸭子放在座位上,不行吗?”
“呜哩哇啦个逑哎,那个挑鸭子的糟老头子,你嚎啥?再嚎滚下去,你快和鸭子对换一下。”
司机一边大声地喊着,一面在一个俏丽的妇女面前停住了,
“你带了五只老母鸡,多加一块钱。”
“司机哥哥哎,我还没有卖到钱,你看能免了不?”
俏妇女说着,挺直了胸脯,直朝司机身上贴。
“那行吧,下不为例。”司机拧了一下她的脸蛋,抽身走向了下一个汉子,
“你,带了五只老母鸡,加一块钱。”
“为啥别人十只老母鸡免费,我五只就要一块钱,”汉子问。
“因为人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
你要是个女人,我也可以给你免费。
一块钱你掏不掏,不掏就快点滚下车去。”
司机斜着眼睛,一脸凶相。
那汉子无可奈何地摸出了一块钱,扔给了司机。
司机边骂边走到了兰花花旁边,一抬头,看见了马大庆,
“呦,是你呀,马主任。”
“哟哟,原来是老弟。”这司机正是雁拔毛。
“这位是……。”雁拔毛指着兰花花。
“这是我爱人,老弟呀,我正想找你帮个忙嘞。
我家爱人有晕车的毛病,你看能不能找个好点的位置。”马大庆说着递给了雁拔毛一盒香烟。
雁拔毛急忙接过去,塞到了裤兜里面。
“原来是嫂夫人,还挺着个大肚子。
这怎么能坐到这后面呢?太巅了,来,你们两个坐到前面去,我给你们找个座儿。”雁拔毛十分热情。
最前面的座位空着,司机雁拔毛不让坐,说是跟朋友和亲戚留的,这下派上了用场。
兰花花坐在了里面,马大庆坐在了中间,外边还剩一个空位儿。
一个站在过道里的老汉,抬腿坐在了马大庆旁。
雁拔毛收完了车票钱,走了回来,
“老头,这是特等座,要坐,加两块钱。”
“咋滴啦?”老头吓了一跳。
“不咋地,这座位是别人预订的,昨天就说好了的。”
“不要那么多废话,要么掏钱,要么站到过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