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璟从秦太监这里出来后,当晚又与陆炳等几个年轻同僚喝了一顿酒。
到了第二天,徐小弟才有时间去找秦德威,帮着秦太监传话。
此时虽然日头已高,但又旷工的秦德威人困马乏,甚至还没起床。
所以是徐妙璇先出来,与徐妙璟说着话,反正是亲姐弟,没什么好避嫌的。
徐妙璟发现,姐姐一边说话,一边揉着手腕,疑惑的问道:“大姐你怎么又手酸了?”
徐妙璇无奈的说:“你姐夫什么都好,就是太费手了。”
结婚前手酸,结婚后还是手酸,甚至比婚前还变本加厉。
秦德威打着哈欠出来,对徐妙璟说:“你大早晨的过来,有什么要紧事情?”
徐妙璟将一万亩地的事情说了说,秦德威恍然大悟,难怪秦太监这么大方。
原来御马监这几十年来圈地太丧心病狂,在京城周边占了二百几十万亩。
关键是土地不仅仅是土地的问题,还有附带的赋役问题。在二百万亩北方田地上,还有几万户人家。
所以御马监“草场”已经严重影响了京师地区的政经,现在有点天怨人怒的意思。
在秦德威印象里,确实有个御马监占田被收回国有的事情,具体细节则忘了。
所以秦太监可能是觉得大势不可阻挡,提前散掉一部分土地,换取利益也好,卖人情也好,都是很明智的做法。
但秦德威作为一个穿越者,以及本时空的金融资本家,对这年头的土地实在没多大兴趣。
距离京城二十里,又不能开发又不能炒价,遇到天灾就歉收。增值不说快慢,几乎就没有。
不过现在家里不是自己一个人了,秦德威转头对徐妙璇问道:“你觉得如何?想不想要?”
徐妙璇毫不犹豫的说:“应该要。”
秦德威很诧异徐妙璇的果断,又问道:“你有什么道理?”
徐妙璇就答话说:“我知道夫君觉得田地赚钱太慢,管理麻烦,但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啊。
夫君就没想到过,一万亩地可以招徕二百户人家耕种。按照每户五人计算,总计可以有一千人,三四百健儿。
这一千人都是附属于你的人,甚至可以说庇护在你名下,可靠性忠诚性都有保障,难道这不是万亩田地最大的价值吗?”
秦德威愣了愣,他还真忽略了这个情况。
主要是穿越后一直生活在金陵这样的大都市,没直接接触过土地和佃户,所以思维上没往这方面想过。
徐妙璟也说:“那地方位置不错,就在永定河边,取水极其便利。”
水?这个字又让秦德威陷入了沉思。
他这段时间有空时,偶尔也会考虑技术发展问题。在现有条件下,水力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动力。
别的不说,炼钢铁的鼓风机就可以用水力,而永定河就是京城周边最大的一条河流了。
人力和水力,综合考量完毕后,秦德威拍案道:
“行!这份好意就接着了!如此风水宝地,与其让别人浪费,还不如由我来开发!”
就然穿越到封建社会,那就别矫情了,有机会当个大地主就当吧。
而且如果手里没有试验田,以后怎么引进番薯土豆等新物种?
徐妙璟无语,土地给了你就叫开发,给了别人就是浪费?
不过对这种秦氏风格的言论,徐小弟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莫得感情的说:“那我便回复秦太监去了。”
临走前,徐妙璟又说:“现在每次早朝缺人太多,皇上很生气。
我听说要开始清点整顿了,所以下面这几次朝会,姐夫你不要再缺席!”
又过得两日,九月十五是早朝日。
秦德威想起徐妙璟的话,就摸黑起大早,进宫去参加大朝会了。
上班摸鱼可以,但千万别顶风作案。
本来波澜不惊的朝会,却因为一道诏书,在大臣心里引发了惊诧。
退朝前,嘉靖皇帝下诏,由武定侯、提督京营总兵官郭勋、兵部尚书张瓒督造火器。
满朝文武都知道,关于督造火器这个差事,王廷相和郭勋一直在角力,没想到就这样出了结果。
当然只说谁输谁赢,也犯不上让众人惊诧。
现在问题关键在于,王廷相是一个文臣,官至正二品的顶级大员,居然在政务争夺中败给了郭勋这样一个勋贵。
要知道,大明文贵武贱趋势已经将近百来年了,文臣一直压制着武勋!
而且督造火器本该是属于文官的政务,却被武勋抢走了,怎能不让众人惊诧?
在这个背景下,王廷相这次真是输得脸面无光,威望大跌。
就连秦德威也非常错愕,他之前袖手旁观,一来是于己无关,涉及不到自己利益;二来根本没想到过王廷相会输。
因为王廷相本身就是老资格大佬,还是夏言的政治盟友,怎么可能争不过郭勋?
但意外还偏偏就发生了,秦德威都能想象得到,对王廷相而言是多么奇耻大辱。
哎呀,好歹也是这么多年老交情了,于情于理应该去看望一下。
王老前辈在这个低落的时候,一定很需要来自忘年小友的安慰啊。
想至此处,秦果脯,拎着去了王廷相家。
他知道,王廷相今天肯定只在家里,哪里也不会去。
可王廷相今天闭门谢客,连秦德威也被拦在了大门。
“秦翰林勿怪,我家老爷说了,今日就不见外人,还望秦翰林海涵。”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