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玉被阮双行这番正色的话说的模样着实吓着了。
在她的记忆中,阮双行很少严肃的同她说些什么的,几乎从始至终都是将她当做个软绵绵的小团子对待的。
他是哥哥所以会竭尽全力护着她,而她只需要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好好长大。
她怔然的望着阮二哥,微微启唇,好半天才找到自个声音。
她犹犹豫豫地说:“……二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练琴练得无聊因此拉着橘白来陪着我,管桂是误会了。”
阮双行只是静静的望着小团子,而后接过她的话头,淡淡的问说:“所以,你是不想罚橘白的?”
不得不说,阮双行是个抓重点的好苗子,难挂不得日后是刑部的掌舵人。
阮安玉被他充满压迫的目光扫射下来,顿时耷拉着脑袋,然后轻轻的点了点。
“我不想罚的。”
本来就是她拉着好奇的橘白弹琴的啊,哪里知道会惹出怎么多祸端的。
她就听到头顶上低沉的声音传来。
“安玉,你是做主子的,而不是听下头人意思办事的傀儡,你会让橘白陪着你练琴,是因为你能承担橘白弄坏琴的后果对不对?”
阮安玉点点头。
见此,阮双行语气温和了两份,“管桂或许是好意,但落在外头一众人眼中,那便是她仗势欺人,你个青丫头片子,哪里来的势力?”
“外头不知情的瞧着,就会觉得,你是仗着你姐姐是世子夫人,肆意而为。”
这处院子本就算是在前院比较近的地方,又临着花园,倘若橘白今个蹲在外头哭是被爱嚼舌根的人瞧了去,后果简直是不敢设想。
阮双行慢慢同小安玉说里面的厉害,“如此举动,就会让所有人觉得管桂就是你身边隐形的主子,你难道日后万事都听管桂的安排?”
“不是,怎么可能。”阮安玉慌忙摆摆手,她觉得阮双行今日有点咄咄逼人。
她想了想,小声道:“二哥,我知道也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也说了,管桂是姐姐给我的丫鬟,而且是一直都照顾我衣食起居的,橘白是祖母送给我,放在阮家里头,就是祖母抬举我,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总是有个慌神的时候。”
说着,阮安玉上前仰头含笑的望着阮双行,“二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的,今后我会做好的主子的,你不必担忧。”
她知道阮双行担忧什么,不就是害怕她被丫鬟拿捏了吗。
阮安玉认真的看着他,“二哥你不必担忧,我肯定不会让下人到我头上来做主的。”
阮双行摸摸她的脑袋,觉得小丫头还是不明白里头的严重性,便不再继续这话题,转而道:“过些日子安家设宴。你与我一道去吧。”
听着安家,阮安玉脸上笑意有点干瘪,她忙底下了头,生怕被阮双行发现异样。
“是二哥要去借读的地方吗?”
“对。”阮双行喝了口茶水。
他估计要在京城暂住一两个月,阮安仙必然是想阮安玉在她眼皮子底下多晃悠的,就这样把人送回去,他也不放心。
眼前小妹的破坏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阮双行就道:“安家几位姑娘年岁与你差不多,你可以同她们说说话。”
阮安玉没有立刻点头,只是道:“难道二哥是预备在京城一直不回去了,怎么如此着急的要让我在京城交朋友的,若是让安宁晓得了,指不定日后有什么好吃的都不想着我了。”
她说罢,又眨眨眼,露出期待的模样,“那宴会是什么时候?”
阮双行失笑,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子,“下个月去了,先同你说说。”
阮安玉如释重负。
下个月那就是还早了。
此后两日,阮安玉上午陪着阮安仙,等着阮安仙开始午睡了,就会回到阮双行的院子了,练字抚琴,然后等着阮双行回来。
张元瑾今日清闲,念着眼下的时候阮安仙肯定还在休息,就折道去找阮安玉了。
都还没进门,就听着琴声。
阮安玉听管桂通禀张元瑾来了,笑眯眯走出来迎接,“姐夫怎么来了,是来看我乖不乖吗?”
张元瑾就问:“你这琴倒是弹得极好,学了多久了?”
旁边的管桂就道:“说出来世子爷不信呢,咱们姑娘笼统也就学了半年,奴婢以前跟着世子夫人,大抵懂得那么点,六姑娘算是个很有天赋的。”
“原来才学了半年,真是天赋极好了。”张元瑾有些惊讶,她走进屋子里头,“你们阮家的孩子都是书香传世,你姐姐说你是个俏皮,看来是胡诌的。”
阮安玉面前笑呵呵的。
现在里子换了不说,还有阮双行日日带着他,怎么可能带歪的。
屋子是阮安玉之前住的,张元瑾瞧着罗汉床小安几上摆着棋盘,便道:“你还会下棋?”
阮安玉正欲摇头,管桂端着茶水上去,就笑着说:“我们六姑娘棋艺是二少爷亲自教的,下的勉强还行,世子爷若是有空,不若同我们家姑娘试试?”
“好啊!”张元瑾坐下,示意阮安玉过来,“我这几日闲的厉害呢,来,姐夫陪你下一句,可要姐夫让让你?”
阮安玉无声叹了口气,坐了上去,露出天真的笑意,“那就让我三个子吧,二哥也是让我的,不过,你要随便我悔棋哦!”
张元瑾哈哈大笑,“成成成,姐夫陪你。”
半个时辰后,对弈的两个人都着实的怀疑人生。
阮安玉跪在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