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玉风风火火跑到锁玉斋,站在屋檐下使劲喘气,晃晃悠悠走进去,就见阮双行倒在床榻上,脸色苍白,额头挂着汗珠。
她伸手去碰他,脸蛋烫的惊人。
这病的不轻啊。
旁边的阮广吓得不成,和阮安玉交代,“回来路上着了凉,二少爷又记着明日是答允您的归期,怕您等不到他不开心,带着病上路的,三老爷和三太太都还要两三日才回来呢。”
“你怎么都不拦着他!”阮安玉瞪眼,抬手打了他两下,“你这小厮怎么做的啊!”
她的确写了信去催阮双行快点回来,说的想他了,偏偏这个人信也不回一个,她还以为肯定不管她了。
谁知……
也是阮双行不爱表露情绪,更喜欢直接做出来。
她站在床头轻声唤他,“二哥,二哥,你睁眼看看我行不行,我是安玉。”
躺着的人毫无反应。
“二少爷身子骨一向极好,轻易不会倒下,即便素日真的风寒也是一碗姜汤就大好了。”阮广也有点害怕。
跟着他泪眼婆娑道:“伯爵府的两个老爷还夸赞咱们二少爷学问好呢,这要是烧傻了可怎么好。”
“你傻了二哥都不会傻,在乌鸦嘴我就把你卖了,快去催催大夫!”她呵斥阮广嘴里不吉利话。
又扭头叫管桂,“我记得我上次风寒姐姐给我用了个什么药,我没吃完,你去拿来,咱们给二哥试试。”
管桂忙诶了一声。
倒是橘白啊了一声,觉得阮安玉病急乱投医了,“这是药三分毒呢,可别乱吃。”
“都当时晕成那样都一下好了,二哥吃了肯定能马上陪我放风筝去。”阮安玉示意管桂快去快去,“快啊,二哥能耽误吗!”
看何妈妈端着铜盆进来,她就说:“我来吧,你去给二哥弄些好入嘴来,他醒了肯定饿坏了。”
她捏着帕子放到阮双行脑门,给他捏着被褥,戳戳他的脸,“二哥你不要怕,我就在这里的,一会大夫就来,好好睡。”
过了半个时辰,阮安玉见阮广和管桂都没回来,顿时奇怪。
带着橘白要出去看看,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
阮安玉僵硬在原地,脸色疑惑,这是几个意思?
院子里头除开阮广都是上了岁数的妈妈和打杂的,阮安玉指着池子的假山,吩咐罗叔,“你瞧瞧去看看外头是什么情况。”
这一看简直不得了,罗叔急道:“门口有人守着,六姑娘,恐怕是有人要我们二少爷死呢!”
阮安玉就怕发火发出事,听着罗叔的话,眼神吩咐橘白喊门。
“你们都翻天了!敢来关二少爷和六姑娘,等着老太太,三太太回来,把你们一个个打死了喂狗!还不把门放开,耽误了二少爷治病,谁都救不了你们!”
阮安玉也扬声,“现在把门打开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惹得我厉害了,谁都救不了你们。”
外面依旧纹丝不动。
阮安玉脸色极沉。
“我说开门听得懂吗?怎么,这阮家是你们主子的阮家了?”
如今暂时咱家的是二房太太赵长竹,大房的江淡烟昨日也跟着阮老太太出去了。
赵长竹是疯了,居然想要趁着没其他人在家,让阮双行病死?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顾不了那么多,朝着屋子里面走,“把被褥都拿出来,先给二哥闷来汗。”
何妈妈吓得六神无主,“二少爷病的怎么厉害,若是看不到大夫,是要出事的。”
橘白咬牙,“干脆放火吧,他们不可能让我们烧死在里面。”
“他们已经把我们关在里头了,这里没有火,现在二哥正烧着,他们既然敢烧死一个,就敢把我们都烧死了去。”
阮安玉捏紧手,“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看阮广和管桂了。”
这两个都是极其激灵圆滑的人。
天将明时,阮安玉听着院子有东西落下,忙走了出去,就见阮广爬在墙头。
阮安玉想也没想,跳下水里爬上假山,和阮广问,“大夫呢!”
“二太太不知安什么心,根本没有给二少爷叫大夫,管桂姑娘也被抓了起来,小的是躲了一夜,见守门的在打瞌睡才敢爬上来,六姑娘,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橘白也跑了出来,阮安玉知道她鬼主意多,“你有什么歪门法子能请来大夫的,快点说,救了二哥,我给你买好吃的。”
“去找四姑娘!”橘白小声。
阮广摇头,“小的去过了,根本见不到人,二太太就想搞死咱们二少爷呢!”
阮安玉沉默片刻,“阮广,你拉我一把,我去找二太太。”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橘白也踩到了水中,“六姑娘,您可知道九方胡同的陆家?”
阮安玉很迷茫,“你且说完。”
橘白把腰间荷包给她,“我记得府邸有能出去的狗洞,六姑娘的个子应该可以出去,或者翻墙,这是钱,若是姑娘找不到陆家,就请大夫来。”
阮安玉丝毫没有迟疑,把荷包放到怀中,就伸手让阮广拉她出去。
声音惊动了守门的人,好在天还麻麻亮,阮广拽着娃娃躲到旁边树后头。
阮安玉跟着阮广一路小跑,最后停在一处荒芜的地方,阮广抛开杂草,见着个狗洞。
“这里可以出去,六姑娘大小刚刚合适,出去还有一道门,您不是会爬树吗,顺着屋檐出去,是个小巷子,哪里有很多杂物,您小心点……”
阮广给阮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