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贝勒懒洋洋地说:“甜水子有什么好喝的?娘们才喝那个!”
敏贝勒竖起眼睛:“甜水子?你喝个两瓶试试?保管醉个大的,就知道你没尝过好货,走走走,去把他们酒窖给搬空,到我庄子上去玩,湖上结了好冰,正好滑冰橇呢!”
定郡王经年不曾玩过那个,也兴起了几分兴趣:“冰橇?你那湖面敲过没有,结的不厚可不能玩啊!”
敏贝勒看见他高兴自己更高兴:“让人拿铁锹狠狠凿了好几下呢!可结实了呢!我那里还有番国买过来的雪橇狗,正好试试呢!”
几人一合计,便把身边跟着的人留了一半在城里,只带了一半的人出城,赫赫扬扬的队伍一路杀到城门,守城的兵丁把道路清理干净了,连勘合都不过随意一看就放了他们出去。
出了城,跑几步就是郊县,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极其雄伟的景色,远远的天边几株枯树点缀着寂寞的天地,众人皆兴致高昂,狠狠抽着马屁股,吐着白气向前冲。
十四贝勒冲到了最前面,敦贝勒不甘其后,甩着马鞭奋勇狂追,定郡王同敏贝勒前前后后不断地错身,谁都不肯落后,后面的侍卫们也来劲了,甬道上顿时热闹起来。
跑了将近半个时辰,天色有些阴沉沉的,敏贝勒的庄子里张灯结彩就格外显眼了,敦贝勒最后还是落后了十四贝勒半个马身,第一个冲进庄子的十四贝勒差点把门楼上的灯笼给撩下来。
第三个居然是定郡王,定郡王追到敦贝勒的时候,微微喘着气笑着说:“怎么,老十四比你快?”
敦贝勒气哼哼地说:“他个子小,马当然快一些!”
定郡王哈哈大笑:“输了便是输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说?走,吃了一肚子冷风,让人断热茶上来喝,我的手指都要冻僵了呢,来,帮我掰开,哎哟,缰绳怎么都硬了啊?”
兄弟几个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进了庄园,解了斗篷,去了冠带,舒舒服服坐在榻上喝着热热的姜茶。
:“十哥,你那土方子还真管用,四哥涂了几天就不疼了,还有没有,给我点。”十四贝勒呼呼吹着茶盅,努力啜着姜茶。
:“没有,全给你四哥了,方子还在,抄一份给你,怎么你也火气大腰骨疼?”敦贝勒不怀好意地看着十四贝勒的腰间。
十四贝勒瞪了他一眼:“是我母妃问我要的,想着要备着点。”
敦贝勒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十四贝勒不服气地说:“可不是,我额娘总是记挂着他,他倒好,一门心思攀高枝跟着佟佳氏走,连正经的舅舅家都不认!如今可好了,皇阿玛把弟弟过继过去,绝了他的念想,他居然还是那副鬼样子,真是看着都烦修真重生之配角。”
敏贝勒正要说什么,被定郡王按住了:“说什么呢,再不好也是你亲哥哥,你别在别人面前露出来,终究是你吃亏,他只管傲他的,你按辈分尊重着,错不了!少说些闲话,腿还冷不?不冷了,就去喝几杯,老九,把葡萄酒搬出来啊!记得用水晶杯子,要高脚的。”
花厅里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黄铜锅子,白气氤氲着,冷盘蜜饯果盘摆了个花团锦簇,几人落席后,才从蒸笼里拿出热菜来,砂锅煨得烂烂的鹿筋,云腿炖的白蘑,皆是鲜香麻辣好下酒的菜色。
酽酽的葡萄酒盛在白水晶高脚杯子里,荡出一片艳色,举起来,浓香袭人,敏贝勒深深吸一口,晃了晃杯子:“还是哥你懂行,这葡萄酒放在这个杯子里果然好看,要是放在瓷杯子里就差多了。”
定郡王也不则声,掰了膳糊葱段进去,一个弟弟口里塞一个:“先吃点垫垫肚子,空肚子喝酒不好。”
甜甜的葡萄酒一点酸味都没有,几个人都在攒着这洋鬼子的酒不错:“咱们这边酿葡萄酒是先拿粮食酿了酒,几蒸几淘之后兑进去葡萄汁,香气上还是没这个稠厚,味道也浅了,喝多了还是呛口,这个原汁酿的就不错。”
定郡王笑着说:“今儿只怕酒窖里都掏空了,也散几品给侍卫们尝尝,大冷天的出城,不能白落了冷啊!”
吃得兴起,喝了几碗热汤,几人脱了大衣裳,穿着贴身小袄吃饭,敏贝勒还在惦记要乘着大月亮好出去拉雪橇,敦贝勒已经有些迷糊了,歪歪斜斜往定郡王身上倒,定郡王扶起他笑着说:“果然倒了,这酒还是厉害啊!十四,你少喝些,当心醉了难受。”
敏贝勒咧着嘴巴笑:“就知道他不中用,去,把醒酒石拿来,让厨房送醒酒汤来。”
敦贝勒却不肯停,还举着杯子说:“八哥,再,再,再干一杯!”
定郡王抢过他的杯子,温言哄着他:“好,好,好,再干一杯,等着,换个杯子跟你干啊,这个酒喝絮了不好喝呢!”
亲自拿酒杯喂着敦贝勒喝了大半碗醒酒汤,才让人把他扶到旁边榻上去躺着,敏贝勒笑着说:“哥,你也喂喂我喝汤吧!”
十四贝勒笑了:“九哥,你也不知羞。”
敏贝勒翻个白眼:“我愿意跟八哥亲近,羡慕不死你!”
十四贝勒想起自家四哥,果然有些羡慕,涎着脸蹭过去:“八哥,你也喂喂我。”
定郡王把他们两个人推开:“边儿去,少在这里装疯卖傻,快点吃,吃完了早点睡,老十睡了,索性明儿起个大早去滑雪橇,要依着你们就光顾着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