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说此蛊悄无声息,我却觉得心口有股火燎的痛觉。
耳边听着他的打算,我心中更是一慌,攥紧了微微渗出细汗的手心,我忍着胸口这般的刺痛,沉着声音对着他道:“柳先生可要好好护我莫某的命了,这画我可是画了两幅,若是我死,自会有人此画交予我父亲,并告知柳先生寻我之事的原委,想必,柳先生必然也不愿看见此事的发生。”
我话语刚落,柳三微微抬了身子,这才对着我道:“原来,莫大人也有后手。”
我听着他这般嘲讽的口气,轻笑了一声,“哪里比得上柳先生的手段高明,懂得用我之性命来威胁我。”我话语落下,竖着耳朵听着阁门后的动静,对上柳三又道:“既然我们双方皆有把柄在身,今日将一切皆说破便是,柳先生饶我不死,我便亲身一试柳先生手中机关设置如何?”
“柳三于此便是此意,莫大人这样配合倒是让我心中放心了不少。”柳三的面上堆了一丝笑意,我抹了手中的汗水,撑在一旁的桌子上,继而道:“我与柳先生既然已经坦诚相对,那现在,是否能请这阁中藏身的人现身一见?”
柳三倒是诧异我细心如此,眯着双眼盯着我瞧了一番道:“莫大人真是好眼力,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位贵客你怕是不识,不过,你既然要陪着我们走一遭,让你亲身一见也无妨。”
柳三的话刚落,我便听见阁门轻推的声音,里头的灯光慢慢亮起,在昏黄色的木窗上投下了一道浓厚的黑影。
人影从阁门中踏步而出,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淡雅的熏香,“我认识你!”
我还未看清来人之面貌,便听见这一声清脆之语。
我抬了头,这才瞧见眼前之人的面貌,年岁同我相仿,但清秀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贵气和傲然。
柳三倒是诧异不已,“云少爷认识莫大人!”
面前的人,脸上的傲气不见,微抬着下巴打量了我,轻飘飘的开了口道:“这个人放走了我的马。”
说到这件事,我这才觉得他有些熟悉,当日在街上碰见知记得他身边那凶恶的仆从模样,却不曾记得这位马车中的正主。
柳三安排此人在此莫非此人也同此事有所关联?
我转了神色问着柳三道:“柳先生还未介绍这位贵客是谁?”
柳三的语调沉了下去,望着他口中的那位云少爷对着我道:“他可是东陵王的贵客,这机关之内的毒门,可是非这位云少爷不可。”
我心中正狐疑,却见对面之人看着我开口道:“柳三既然安排我见你一面,便是对你多有重视,你可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待,无声盅不过尔尔,若是你不听话,我手中还有更厉害的家伙。”
面前之人轻声说着这些,可望向我的眼光却意外有些毒辣。
我收下了这份敌视的目光,不多言对着柳三道:“今日画我已经如约送来,等柳先生寻了那另外半张机关图,大可过来寻我,若无其他事,我便先离去了。”
我的话刚落,柳三便道了一句:“且慢!”
我刚抬起的脚步一顿,却听见柳三继续对着我道:“在这之前,还要拜托莫大人再帮我办一件事情。”
我深深的望了柳三一眼道:“先生与我交易仅此机关图而已,如今要我办事,可得再有筹码不可。”
柳三听我这口气,却是笑出了声,“此事对莫大人也是有益,你可知皇上身上的盅如何解?”
听到这里,我眉头微蹙,更是紧紧的盯着柳三道:“先生想说什么?”
柳三松了手中的紧握的香熏炉,满是算计的对着我道:“明觉盅只有十年的寿命,赫连瑾中蛊的时候尚八岁,如今再不到一年的时光,便是蛊亡人灭。”
我顿住了脚步,“柳先生知道何人能皆?”
我话毕,便听见柳三将视线转向了那位云姓少年,对着他道:“云公子对此蛊怕是最熟悉不过了。”
“明觉盅十年一生,此盅性烈不伤人命,却好蚕食人之血肉精气,一旦中蛊便是要以孱弱之躯苟活十年。”云姓少年语调极其轻缓,我却感受一股莫名的寒气,只能有些没有底气的反驳道:“皇上虽中此蛊,可身体却未见孱弱之象。”
云姓少年瞧了我一眼,嘴角却是缓缓的勾上,“这定然是那个老毒物的手法,明觉盅一旦用药性诱之沉眠,待其苏醒之日——”
我想到了平阳王手中的千足草药液,不由的慌声出口询问:“一旦苏醒会如何?”
云姓少年瞧着我满脸急切的模样,微微阖上了双唇,只对着我道:“莫大人只需找到让明觉盅沉眠之人,我便告知你如何解此盅!”
我猛然惊觉,凛眉低声问他:“你是西巫之人?”
“哦?你竟然知晓西巫?”云姓少年面色微微诧异,但随即很快敛了神色,对着我道:“我不是西巫之人,但我要让你寻的人才是真正的西巫之人。”
耳边柳三继续对着我道:“东陵王当年在中原销声匿迹,正是遭了此人的暗手,西巫同东陵族一向无怨仇,怕是背后有人操弄,这暗手不死,吾王可是心忧的狠。”
他们二人的言语在我心中激起了千层浪,我收拾了脸上流露的情绪,对着他们二人道:“此事我定会想法设防找寻,二位静候我消息便是。”
说着,我便转身离去。
柳三想寻的暗手,我隐约知道一些线索,但是,我却是不能说。
赫连瑾当年前往云州医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