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没了再赚。公子,咱们酒楼的食物,撑不了几天了,得想办法送那些人出城。”
飞霄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沉声道。
今天他出去看了,还在封城,街上巡防的官兵还是抓到大离人就杀。
“知道了,待会儿会有人来,你守在外面。”
元今裴道。
来了东夷后他瘦了很多,许是没有再吃过那药的缘故,整个人肉见可见瘦了整整两圈,身上的衣服都显得有些空荡。
飞霄扫了他一眼,又夹了块红烧肉给他。
“好。”
约莫子时,元今裴坐在桌前正昏昏欲睡,忽然感觉一阵风拂过后颈,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通身漆黑的人,瞬间就清醒了。
“……大祭司,您来了倒是出个声啊!”
元今裴用东夷话抱怨着,抬手摸了摸一脖子的冷汗。
房间里没点灯,一片黑暗,但是来人身上更黑,一身黑袍将他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唯一露出来的脸上还戴着半张银色的面具。
大祭司在元今裴对面坐下,言简意赅地问道:“金掌柜唤本官前来,有何要事?”
元今裴也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要回家。”
大祭司抬了抬眼,声音平淡无波。
“可以,明日一早我让人送你出城……”
“不,不是我,是我们。”
元今裴又道。他紧紧盯着对面男子一双深邃的眼睛,声音异常沉稳。
“慕容,我要带那些人一起走,离开哈河城,回到大离去,你得帮我。”
慕容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似乎有流光划过,他从黑色的袍子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展开在元今裴眼前晃了一下。
“五万两……”
元今裴喜出望外,一拍桌子:“成交!”
“……黄金。”
慕容面色如常地将话说完。
黄,黄……黄金?!
这臭不要脸的老神棍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元今裴肉疼得不得了,捂着心口好一阵难受,没忍住用大离话吐槽了一句“老神棍迟早遭雷劈”。
他兀自低头难受,自然没有看到慕容在听到自己那句吐槽时,眼中划过的笑意。
“此事我会安排,对了……我那儿也有个大离人,到时候你一并带回去。”
“你留一个大离人在府里做什么?嫌命太长了?”
元今裴震惊。
慕容拂袖起身,凉凉地斜了他一眼,道:“我还和大离人做生意呢,也是嫌命太长?”
元今裴哑口无言,又想起了自己即将失去的五万两黄金,顿时没好气地摆手让人赶紧走,看着糟心。
慕容从福满楼离开之后便进了王宫。
床幔微漾,灯盏昏暗,映着一地凌乱的衣袍。
面具是冰冷的,呼吸却是滚烫的。
终于情事暂歇,一只手撩起帷幔透气,露出了一张汗津津的精致面孔,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仍旧带着三分醉人的情欲,眼尾拖着一抹艳丽的红。
这是一张男人的脸,却能够称得上绝色。
“那些说大祭司清心寡欲的人,简直是瞎了眼。”
这一句说的咬牙切齿,已经不是单单抱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
半躺在里侧的人闻言,不禁低低地笑了两声,长臂一揽就将人抱在了怀里,肌肤相贴,自是无限温存。
“元后这是在夸赞本官吗?”
男子皱着眉头伸手推他的胸膛,离他远了些许,显然仍旧不习惯这种过于亲密的温存。
“再叫一句元后,你就滚。”
东夷国君的元后,定边王之子,上官策。
在东夷,没有后宫不得干政这一说,所以男子为后是非常常见的事,既是为了巩固势力,也是为了更加有效率地处理国事。
上官策少年入宫为后,在这梓宫中一待就是二十年,年轻的时候受尽尊崇,现在年纪大了,失了王宠,却是被一个老神棍拿捏住了七寸。
“阿策好狠的心呐。”
这一句是用大离话说的。慕容勾起一边唇角,半撑着赤裸的上身去看上官策,面容隐在墨发后,看不清神色。
上官策听到他说大离话,眉头不禁越皱越紧,抿着唇角看着眼前这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
“慕容,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的身份,你给我收敛点!”
闻言,慕容似乎是笑了一声,抬手碰了碰他带着红的眼角,声音含笑。
“不逗你。我上次托你办事怎么样了?”
上官策抓了那只不安分的手握在掌心,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王的寝宫里有一处密道,前两天我进去过一次,但没走到最后,里面有机关更有人把守,那份名单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几年前那些人中出了叛徒,差点将所有的名单都泄露了出去,王一怒之下杀了所有知道名单内容的人,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提起过当年的事,名单这两个也成为了整个东夷贵族之间的禁忌,没人敢随便提起。
慕容让他帮忙,他自然不会蠢到去向那些亲王打探。
那日他装作路过云宫,正好看到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他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仅凭一个背影就能确定那人就是千面客,这也是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千面客。
“待会儿我把密道里面的机关给你画下来,你看一眼……”
“伤到你了吗?”
上官策正在认真地回想密道里的那些机关,冷不丁地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一抬头便撞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