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所言为真,倒也罢了,若她别有居心,那只能说,她太低估这后果了。
温平听得都傻了。
敢情那姑娘,已经成过婚了吗?
那百里长安还说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还找皇上讨了赐婚诏书?
看来百里长安,对这位姑娘是喜欢到了极点,才能不计较她的过去……
他正在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这些,就听顾骁野冷冷地说,“若再呈上来的,仍是这种结果,温平,你这锦衣卫指挥使,也不必做了。”
温平额头冒着冷汗退下了。
于是对许落的讯问,开始密集起来。
虽然顾骁野说了,不必顾忌她的身份,但温平终究是没有对许落用刑。
百里长安若是知道他喜欢的女子被用刑,怕是能当场拔剑杀了温平。
然而不管温平如何问,许落只说自己夫君叫阿野,长得和皇上很像,其他一概一问三不知。
最后就连温平也绷不住了。
不得已,将她关在了府衙的水牢内。
在温平看来,这已然算是极其温和的刑罚了,没让她受皮肉之苦,只不过让她在漆黑的水牢里呆上一呆,只要她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就行。
然而这姑娘娇气得很,只是在水牢里站了半日,人就晕了过去。
这之后,开始高烧不止。
找了大夫来看病,也仍是不管事,高烧不退,怎么都不醒。
温平摊上这么个打不得骂不得还娇弱得要命又生怕她死了的犯人,简直要疯了。
最让他崩溃的,是这姑娘昏昏沉沉之际,无意识喃喃喊出的那个名字。
喊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委屈缠绵,连他都听得动容。
或许因为她那夜流泪喊着阿野,迎着刀剑也要强闯皇上营帐的一幕,让温平记忆太过深刻。
凭着多年锦衣卫指挥使的直觉,温平总觉得许落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说真的,要不是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很清楚皇上从来没见过许落,他都要怀疑,许落嘴里的那个阿野,就是皇上,皇上和这姑娘,真的有过什么关系。
皇上要温平问的,还没有结果。
许落自然就不能有事。
所以温平直接命人去许落的居处,找了侍女来照顾许落。
许落估计也是温平有生以来第一个见过的,入狱还有贴身侍女来服侍的人了。
然而一种本能的直觉告诉温平,他这么做,该是对的。
若这姑娘真出了什么事,他可能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许落烧到第三日时,温度稍稍退了些,但人还是昏沉未醒。
侍女为她擦拭身体时,在她怀中发现了一枚贴身存放的玉佩。
侍女胆小,怕这玉佩关系什么秘密,将玉佩呈给了温平。
温平握着这玉佩的的时候,感觉当头劈下一道雷霆霹雳,生生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不敢怠慢,亲自上马,一路狂奔去了军营,将这玉佩,呈给了顾骁野。
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一个完整,一个有碎裂过的痕迹,用金丝修补了起来。
然而无论手感还是质地,还是雕工、花纹、刻着的“凤云”二字,都是一模一样,绝无半点区别。
顾骁野盯着这两块玉佩良久,眸光暗沉,情绪莫辨。
*
许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回了她的住处,回了百里长安为她准备的那所宅子里。
所以温平那些问题都不用再问了,她这算是没事了?
心里正这么想着,微微转过头时,就见到了静静坐在不远处椅子上,正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什么东西的人。
许落瞳眸微缩,几乎是飞快地坐了起来,“皇上?”
他怎么在这里?
顾骁野的脸上是没有表情的淡漠,“醒了?正好,朕有话要问你。”
许落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他缓缓摊开手掌,露出掌心中的玉佩。
她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