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贞想起来当初在谢家时刘湘婉说的话,倒是有那么几分意动。
只是刘湘婉沾不得柳絮,吹不得冷风,这个时节出门儿真的可行?
想起这件事,她特意写了封信过去问问。
至于温怡,她直接拒了,对于温家她不欠什么,况且,这一趟去怕是也只会吃一肚子气罢了。
她那个舅母听说被送走了,年头也没听说再接回来。
一团乱麻还想让她去掺和,做梦!
回完了帖子,崔九贞起身准备出去转转。
这几日太阳足,外头雪化了不少,稍稍回暖些。
崔九贞想了想,没有披上狐裘,从房里出来,一阵冷风袭来又带着太阳的暖意,还算舒服。
转了一圈儿没瞧见老太爷,便去了书房,谁知书房只有谢丕一人站在书案前不知在做什么。
长袖被挽起,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腕,墨发束在脑后,披了一身,却挡不住那劲瘦的腰身。
便是如此随意的模样,也教人心痒难耐。
况且,穿的这样少,也不怕着凉了,分明是在勾引她!
想了想,崔九贞悄悄走过去,在她迈出第一步时,书案前的人便顿住了。
低着头的嘴角微微弯起,暂时搁下了笔。
果然,腰身被人从身后突地抱住。
他握住那双还算暖和的手,回眸看着她,“又皮了?”
崔九贞笑意妍妍,望着他:“奴家路过,却瞧见哥哥芝兰玉树,心动难忍。”
谢丕扬眉,回过身,捏了捏她圆润的下巴,“又看了哪些话本子,不怕再被收了?”
崔九贞脸色一僵,想起上回太子和刘瑾的惨样,有些怂了。
“我看的都是寻常的了,没有那些……”
“哦?那些是哪些?”
谢丕眸色幽深,崔九贞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他。
“谢丕,你学坏了!”她正色道,她的二哥哥竟然学会了戏弄她。
谢丕好笑地刮了下她的鼻头,“都是贞贞教的好。”
崔九贞一噎,好、好吧!
怪她咯!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崔九贞转移话题,看到案上的画,“这不是祖父的画吗?你在临摹?”
谢丕点点头,“有人见不着,便托了我为他临摹一副。”
毕竟老太爷的画作,已经甚少流传出去了,他不可能将画拿出去给人观赏。
崔九贞很快猜到了对方,“沈茂君?他就这么崇拜我祖父啊?”
听她说起,谢丕似是想起什么,笑了笑,“何止崇拜,恐怕就差供着了。”
“哦?”她不大明白,转而说起了刘湘婉约她去谢家看桃花的事儿。
闻言,谢丕睨向她,“我们家的桃花你早晚能看个够,提前去熟悉熟悉也不错。”
崔九贞笑了,这厮怎么越来越会说话了,莫非真是跟她学的?
“那你回去吗?不若跟太子告个假,陪我一块去!”
“好!”
谢丕想着,正好带她去见见婶母,几次提起,都还未正式见过。
得了回应,崔九贞高兴起来,见他临摹的画还未完成,便不再打搅。
问了老太爷和太子的去处,她朝着后堂走去。
果然,在里头看到了人,太子正喘着粗气,提枪和锦衣卫对练着。
老太爷在一旁负着手观看,时不时地提点几句,见此,她没有再上前。
晚间时候,她特意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太子的手虽微微颤着,却乐的很。
读书要是有这一半,至于将三公气成那样?
……
三月里,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府里也做起了春衫,褪下了厚厚的棉衣。
玉烟盯着崔九贞极为可观的胸前,又看了看自己的,撅起了嘴。
“你还有机会,安心。”崔九贞笑眯眯地拍了拍她,顺道挺了挺腰身。
不说还好,一说,玉烟更气馁了。
她都十八了,再长也长不到哪儿去,倒是如云,才十二岁,将来恐怕都比她长得好。
崔九贞对自己还是极为满意的,今儿个十二,正是她和刘湘婉相约的日子。
换了身云白的绸裙,绣着锦纹青紫相见的上衣,外套着暖黄色的褙子。
因着天儿早晚还是冷,是以又加了披风。
收拾妥当,崔九贞带着如云和玉烟出了门,谢丕早已等候在大门外,亲自护送她去谢家。
与此同时,刘湘婉也出了门儿,她带着幕离,脸上遮着面纱,身上也还穿着厚厚的冬衣。
因着出门的早,离谢家也不算远,路上她看着天光甚好,便让马车停了下来。
她有多久没有吹过春风了?
“小姐,这里临湖,风有些大,咱们还是回车里吧?”连翘跟在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刘湘婉伸出手,撩开幕离,纤纤玉指也带着股病态的苍白。
“瞧你急得,我不过是想看看这无限春光罢了,怎的给你说的像是一吹就倒。”
连翘跺脚,可不就是一吹就倒嘛!
从前不是没有过,就吃了几口风,一病就是半月有余。
刘湘婉缩回了手,原来春风还是有些冷意的,她幕离中的眸子弯起,“好了,回去就是,这嘴儿都撅上天去了。”
刚转身,一阵风猛地袭来,刘湘婉扶着幕离背身一躲,连翘也忙地站到她身后挡着。
慌乱间,幕离被撞滑了手,滚到地上。
因着戴了面纱,倒不至于呛了风,刘湘婉抬眼想要过去捡起幕离,却被一只手抢先一步。
她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