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也好、牵挂也罢,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难以尽述的事,到头来也不过取舍二字,便如这书窗前空自摇曳的琉璃网,那网眼再是细密,亦留不住过去,更织不出将来。
一场梦罢了。
苏音怔怔地望着那个汽泡。
在这个瞬间,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强烈而又古怪的念头:
戳它。
使劲儿戳它。
那刻的她就像个手拿笔芯站在一堆汽球面前的熊孩子,纵使潜意识正发出“绝对不行”的警告,她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提起青丝刀,刀尖朝前靠了过去。
近了、近了,刀尖上吞的青灵离汽泡越来越近,苏音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僵硬,就仿佛她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表情,连调度五官都做不到。
便在青色的刀尖即将触上透明的汽泡时,一声长啸蓦地响起,苏音猛地一震。
苍凉如龙吟的啸声,渐渐化作清亮的凤唳,再转作威严的虎啸,最后,消散于海浪般深沉的吐息里。
识海上,透明的木琴悄然现身,青、白、朱、玄绕琴飞舞,却只维持了数息,便即散去。
再下一秒,黑暗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