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放开,否则没你好果子吃。”被困住的老赖恶狠狠地威胁,口中满是污言秽语。
“这就放了你。”绵绵冷冷应声,小声对娘子们说了什么,她们纷纷将早前剩下的饼子拿出来。
蓝衫娘子颤颤巍巍地按照指示将饼子堆在绵绵的裙裾之上。
在刀子锋利的目光中,外头的老赖不敢造次,没有伸手掀帘子,浑然不觉里头发生了什么,听到绵绵娇娇柔柔的声音,身体一阵酥麻的同时,以为她是服软了,得意道:“这就对了,及时认错,老子对你从轻处理。”
绵绵的声音泛着丝丝冷意:“那就谢谢你了。”
话音方落,“嘭”的一声巨响,那些被包成团的硬饼子重重地落在了那只罪恶之手上。
“啊——”随后是一阵响彻天际的尖叫,老赖的手终于成功地解脱了,却受了重创。
刀子被他的喊叫惊到了,急急忙忙地上前查看状况,定睛一看,就见那只手的手背红彤彤的,已然肿起来了。
汉子精通跌打损伤之道,上前诊视一番,断言道:“硬物重击所致,没伤到筋骨,养几天就好了。”
说罢,故意戳了戳肿起来的地方,鄙夷道:“这么点芝麻绿豆的伤,值得你叫成那样,孬种。”
听老赖的叫法,还以为他的手被砍了呢,听说只是这等小伤,刀子也嗤笑一声,露出嘲讽的神色:“活该!”
“诶——”被砸伤还被嘲笑的老赖不乐意了,想给自己找回面子,摆出严肃的神色,不依不饶道,“刀子,你车里的丫头这么不守规矩,难道不应该好好教训教训吗?”
“是该教训,尤其对那些贼心不死的。”刀子话里有话。
“说得对。”汉子附和道,“对那些坏了规矩,痴心妄想的杂碎,就该狠狠惩治,半点不用客气。”
外头争论不休,马车内却欢欢喜喜,娘子们都有些雀跃,为这一次反抗创举,也为这一回成功的惩治。
“还要吗?”绵绵举起裙裾,问娘子们。
众人齐齐看着那里头兜着的饼子,想起方才的画面,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动作整齐划一,异口同声道:“不要了。”
“行,那就先放我这儿,由我暂时保管。”绵绵倒是不嫌弃,将那些饼子收入囊中。
小娘子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外头的争执告了一段落,老赖一对二,且是他自己理亏,自然占不了上风,叫嚣了一会儿便偃旗息鼓了。
“行了,你也算自作自受,得了这个教训,也好帮你长长记性,知道什么该碰,什么动都不能动。”刀子劝告道。
这话说得直白而中肯,有理有据,可老赖却听不进去,默默翻了个白眼,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恨。
刀子见他不听劝,也不再多言,自顾自地冲着马车说了一句:“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继续睡。”
说罢,他便走回了火堆旁,径自躺下,枕着手臂,闭上了眼睛。
汉子沉声道:“好自为之。”
这话既是劝说,也是警告,毕竟老赖违反了规定,差点做出难以挽回之事,这是事实。
车内的娘子们心中的激动渐渐散去,重新陷入沉睡,马车重新恢复了平静。
蓝衫娘子轻声道谢:“妹妹,谢谢你。方才要不是你,那不要脸的混蛋就要得逞了,到时候我——”
绵绵截住话头,俏皮地说:“姐姐对我好,我自然要护着姐姐的。”
原来蓝衫娘子最靠近车帘,若那手伸进来,最先遭殃的便是她,而绵绵阻止了老赖,挡住了那手作恶,也免得蓝衫娘子受罪。
即便大魏对女子的贞洁并没有严苛的要求,可被这么个人摸一下,还是会恶心好一阵子的,因此蓝衫娘子对绵绵万分感激,心中暗下决定:今后一定要将她当作亲妹妹看待。
“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蓝衫娘子郑重道,“我叫杜沁,你以后就叫我沁姐。”
“我是绵绵。”
“好绵绵。”蓝衫娘子一把抱住娇小的绵绵,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温声道,“睡吧。”
“沁姐,你也安歇吧。”绵绵闭眼,倏忽间呼吸均匀,似乎睡熟了。
见状,蓝衫娘子将绵绵揽得更紧了些,心中一片温软。
其实,绵绵并未睡着,她强忍着激动,久久无法入眠。
方才在朦胧的月光下,那只手不甚清晰,却有模糊的轮廓。
绵绵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正在慢慢恢复,或许在不久后就能恢复正常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眼睛看不见有诸多不便之处,而今即将没了这个障碍,做起事情来要方便许多,逃走的机会也更大了。
这般思索着,绵绵心下不由憧憬万分,哪里还能睡得着。
第二日起来,洗漱时,蓝衫娘子瞧着绵绵的黑眼圈,疼惜道:“绵绵,昨天被吓着了吧?看这脸色差的,可怜见的。”
“没事。”绵绵无从辩解,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今天的待遇还算好的,昨天都没能下马车,更别提洗漱了,刀子连口水都没给这些娘子们。
不过,说是这样说,所谓的改善,也就是打了盆水,让车内的五个姑娘稍稍抹了抹脸,能看得过眼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绵绵默默忍下了不满。
既然都提供了水,为何不能给得充足一些呢?她想不通。
这洗脸的水自然不是储存着的,是现打的,马车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