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隆庆冷哼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让出草场,大伙吃什么?牛羊吃什么?”
“每年高昌儿郎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草场上,你这一句话,就要让高昌让出草场?”
“唐御史莫不是离了大凉,脑子坏掉了?”
实话实说。
拓跋……心中也有这样的感觉。
在任何一个人听来,唐灿的话,已经不仅仅是无稽之谈、痴人说梦,完全就是……脑子有病!
再说了,草场除了放牧,还能干什么?
那是草地!就是用来放牧打仗的地方!
不过……
拓跋犹豫了一下,皱眉说道:“唐灿,你想要怎么做?”
“很简单,让出草场。既然说了纳贡称臣,那就要纳贡称臣。”
唐灿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这个让出草场,却不是诸位想的那样。”
“这件事情,要这样……”
听着唐灿的话,在场诸人的神色,一点点的发生变化。
从愤懑,变成愕然,愕然过后,便是震惊。
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望着唐灿。
脑袋里,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事情,还能这么做?”
“大凉……能答应吗?”拓跋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看着唐灿。
唐灿很自信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必定答应。”
“既然这样……”拓跋深吸了一口气,被唐灿说动。
就当他要答应的时候,在场之人,有人开口反驳:“大王,不妥!”
隆庆沉声说道:“南蛮子奸诈,若出尔反尔,又当如何?”
“只有大凉会出尔反尔吗?”唐灿和隆庆针锋相对,漠然开口:“还是说,你只是想和大凉开战!”
“你……”
“够了!”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拓跋不得不开口,皱眉说道:“现在说事情。唐灿的说法,诸位觉得如何?”
隆庆自然是不赞同。
在他之外,又有几人表示反对。
言语中,无非就是觉得唐灿的想法,太过想当然,过于玩笑了。
不过……
还是有人表示赞同。
毕竟,按照唐灿的说法,可以通过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
说是空手套白狼,都可以。
拓跋确实是有些心动,轻声说道:“孤觉得,不妨试一试。趁现在还有时间,让人传信给镇北军,估计最多十日,就能有消息。”
“如果事情成了,这个冬天,就能好过一些。”
“如果不成……”
顿了一下,拓跋的目光落在隆庆的身上,沉声说道:“隆庆,你这几天,也让儿郎们准备准备。”
隆庆挑了挑眉,心中思忖。
俄顷,缓缓点头,沉声说道:“好……”
最大的反对者隆庆都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庭商议,自然而然的结束。
剩下的事情,自有南枢密院、大王院进行准备。
而北枢密院之首隆庆,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后,自然少不了一通气愤。
拎着马鞭,抽了一顿几个手下,这才稍稍缓和怒意。
不过,遥望王庭的眼睛,总是闪过一丝冷意。
……
与此同时,唐灿则是面临抵达高昌之后,最严峻的问题。
安家。
之前在沙漠中,偶尔睡睡帐篷,倒是浪漫。
尤其是没有风的夜里,繁星点点,抬头就是银河,美的让人不忍闭眼。
但是浪漫……不能当饭吃。
哪怕,拓跋给他安排的帐篷是在王庭的范围,也实在是令他不舒服。
唯一令他心情稍稍好一点的,就是高银柳担心他的安危,和他在一个大帐之中。
饶是如此,唐灿也开始琢磨烧砖的事情。
毕竟,高昌若想发展,建城是必须的。
逐水草而居,能过一时是一时,终归不是长远之际……
“昔年西部大开发,那些前辈们,可能更苦吧……”
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原、戈壁,唐灿忽然有些感触。
……
一晃几日。
南枢密院临时准备出来的国书,被快马加鞭的送到了镇北军的大营。
李药师看都没看,直接命人送往神都。
神都。
已经没有人会再次提起唐灿的名字。
只有少数几人,偶尔在做事的时候,会停下来,想一想唐灿在面对同样的问题,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尤其是将作监出身的严立本、朱会等人。
每每想到唐灿的谥号,他仍是有些无法接受,只能更用心的继续唐灿开始的事业,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另外一边,被女帝敲打了几次之后,方孝孺为首的文阁,终于渐入佳境,找准了自己的位置,不再是什么事情都想掺和,而是专注于为女帝提供参谋……
不过……
当高昌国书送至神都,放在女帝的案前,宁静的局面……瞬间被打破。
女帝在第一时间,让人将小书袋从望星楼抓到了甘露殿。
“小书袋,你再算一算。唐灿,究竟死没死?”
小书袋不由得一怔,脱口而出:“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帝江怎么样?你怎么样?”
说话间,更是一步跨出,直接站在女帝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腕,神色凝重。
“没什么问题。”
女帝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随手一直书案上的国书:“高昌国书,很像唐灿的手笔。”
小书袋不懂国事,也没有去看国书,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