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路止潼关险,畿内之险,惟潼关与山海关为首称。古人说得真是贴切啊。”奉军8师与河南1师大部过了潼关,梁忠甲行卡于险峻的山路之间,不禁叹道,“陈树藩真要是铁下心来守潼关,对于中央来说,还真是件麻烦事。”
“以中央军之能征善战,哪怕潼关再险,总也是有办法的。”张锡元话里虽然有些讨好的意味在里面,但也不是完全在说假放,只是看成慎的河南一师,竟然装备了五十多挺重机枪,好家伙,恐怕陈树藩手里三个师加起来也不会超过这个数,炮兵团也是配足额的,一个师编制已经填到了将近一万三千人的足额,比起之前的北洋七镇编制还要大,参战军他是看到过的,不过老部下成慎这个师比起参战军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成慎对东北如此死心踏地,对方真没拿他当杂牌看。张锡元也有些佩服成慎的好运气,没花多大心思便傍上了东北这棵参天大树,官运比他亨通多了。
“中央军也是一个肩膀扛两个脑袋,嘏民兄也不用太过高看。”梁忠甲笑道,“还是多亏了嘏民兄与憨师长,否则就算中央军能打进陕西,伤亡也不是个小数,眼下能兵不血刃地进陕,嘏民兄与憨师长大功一件啊,不过这里怎么不见憨师长?”
“都是中央威望日重,卑职等何敢居功,憨师长说他今日身体抱恙,就不来迎接中央军了。特地托我告声罪,镇嵩军自从入陕以来,受了陈树藩不少好处,此时接中央军入关,想必心里过不了那一道坎。”张锡元小声说道。同时注意着梁忠甲的脸色。
“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这陈树藩要不是为一己之私反抗中央,也不会落得如此如果,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这点小事中央也是很宽容的。”梁忠甲点头一笑,只要能放中央军进入潼关。陕西便大局已定,这点小摩擦确实无伤大雅。
“王旅长那边情况怎么样?”
“梁师长,王锡三已率部前往西安,替中央军开道,同时也是为了防范陈树藩率部向陕南。或者是川中撤离。”张锡元说道。
“如此也好,兵贵神速,想必那陈树藩现在还不知道中央军已过潼关,刘镇华已经投靠中央一事,若是给其反应的时间,难免横生枝节,各部只带两天口粮与少量弹药,成师长。你带一旅之众亲自坐阵潼关,我与憨师长全师,还有嘏民兄的第四混成旅合围西安。就算不能活捉了陈树藩,也要迫降了陈树藩嫡系的三个师,免得流落各地,祸害地方。”
“这个憨润卿,听闻他亲自巡视各地工事修整,也算是尽职尽责啊。”陈树藩打量着墙上的大幅地图。看得眼花缭乱,不由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自从入主西安,当了这大帅之后。便很少再看这些东西了,陡然间拿出来,重温以前学过的,还真有些不习惯。
“潼关天险,憨师长恪尽职守,以潼关的地形,只要扼住地要,中央军就算人再多,也是没办法打进来的,届时相持不下,大帅再发一份请罪电文,中央也只有借坡下驴,承认大帅继续督陕了。”幕僚钱忠文恭维着说道,随着中央军大举西进,这段时间陈树蕃的心情就没好过,虽然下了心思要抵抗,可不被中央所承认,终究法统不合,就算暂时占着陕西,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已经有几人撞到了陈树蕃的枪口上,钱忠文当然要拣些好听的说,以免被骂个狗血淋头。
“憨师长如此用心,也不枉我对茂业兄如此信任。陕西之大,人口千万之众,能深得我心的也只有茂业兄廖廖数人了。”陈树蕃叹了口气,又向张治公说道,“当然,也包括你在内,此次若是能将中央军挡于潼关之外,日后荣辱与共,富贵同享,我陈树蕃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大帅对卑职等恩重如山,眼下陕西正值危殆之时,卑职等自然要与大帅共同进退。”张治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
“好啊,有你们几个师挡在东线,再加上我手里的几个师,足以用事了。”陈树蕃满意地点头,这段时间又强行收拢了一些地方武装,勉强又集齐了两师之众,虽然装备过于老旧了一些,好歹也聊胜于无。陕西一省并不富裕,各方势力军队加起来十几万,装备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干丞啊,我那里有几坛好酒,你回去的时候跟茂业也带一坛过去,这仗要打,也不能把身体累垮了。”
说到这里,陈树蕃又补了一句。
“大帅!”张治公面色一垮,一脸悲色地说道,“大帅,你快逃吧!”
“什么?”陈树蕃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那里不解地看着张治公。
“刘省长已经跟中央那边的关系接上了,中央军也已经过了潼关,现在直扑西安而来,刘省长控制的三个师,与张锡元,王锡三两个混成旅也在迂回,企图一举包围西安,咸阳一带大帅的三个师。趁现在包围圈的口子还未收起来,大帅你带些心腹赶紧逃吧,留在西安毫无胜算。”张治公虽然也是张镇华的嫡系,但这几年受了陈树蕃不少恩惠,想要像刘镇华那般直接背叛陈树蕃,心底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哪怕此时还在大帅府,陈树蕃盛怒下很可能要了他的脑袋。张治公还是忍不住给他透了些底。
“什么?刘镇华,张治公,你,你们好得很!这些年,你们扪心自问。我待你们如何,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吃里扒外。悔恨当初没有直接派兵把你们剿灭,以致今日之失,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