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越人歌>96太子

“听闻王妃精于此道。”昭妃优雅地坐在铺了白色兽皮的座椅上,对叶紫宸道,叶紫宸手中托着茶碟,全神贯注的望着缓缓沉底的舒展的茶叶,心内有些不安,屋内的谈话声渐渐远了。“紫宸。”楚青晗轻拍叶紫宸的手背,“昭妃娘娘在和你说话呢。 ”叶紫宸放下茶杯迷茫的抬头,“娘娘见谅,方才紫宸有些走神了,劳烦娘娘再说一次。”昭妃丝毫没有责怪之意,温和一笑,“许是我这番絮叨让王妃觉得无趣了,金铃,王妃的茶水凉了,换一盏来吧。”叶紫宸微微侧头避开昭妃的目光,“娘娘多心了,紫宸初次受邀入宫聚会,想着昨夜竟有些睡不着,今日精神才差了些,是紫宸失了。”在一众贵妇妃子的客套声中,金铃端了茶壶走到叶紫宸身侧,桌脚处突然蹿处一只雪白的猫儿来,金铃闪避不及一个趔趄,一壶茶水正正洒在了叶紫宸月白色的衣裙上,屋内霎时间安静下来。昭妃呵斥道:“金玲,怎么这般不小心!”金玲见自己闯祸眼泪都给吓了出来,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叶紫宸赶紧起身拉了拉衣裙安慰道“无妨无妨,意外罢了,金玲你起来吧,娘娘也莫要怪罪于她。”茶水顺着叶紫宸衣料浸了进去,叶紫宸突然皱眉,要换下凉茶的茶水都是使了沸水现泡的,可这茶水怎会是温的?一开始就用了温水,难道为了避免烫伤自己准备的。叶紫宸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金玲,这时昭妃起身道:“是我照顾不周,王妃随我去卧房换身衣裳吧,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因此着了凉我可怎么向王爷交代。”叶紫宸探寻的目光与昭妃关切的眼神相遇,“谢过娘娘。”“王妃随我来吧。”

帝姬,随我来吧。

“大哥。”楚子皙身着素黑金龙锦袍喊了一声,正襟立于殿外。太子所居乃启明殿,殿内装潢一如其人,儒雅大气,不露锋芒,太子坐于深褐色书案前,穿了明黄龙褂,头发束于冠冕之上,分毫不乱,右手持朱批毛笔,悬腕平肩,握笔的姿势可谓一丝不苟,兼之身型挺拔,一眼便知端正之风。楚轩的书案前已堆砌了厚厚一叠奏章,可见这太子做得并不轻松,楚轩闻言抬首看到楚子皙,也未顾及剩下奏章还有多少,当即就搁了笔,一举一动足见涵养。

“臣弟今日来的唐突,实在是因为心中有些疑问想要亲口向大哥问清楚,大哥莫怪,不知大哥眼下可有闲暇和臣弟谈上几句。”楚轩看楚子皙神情郑重,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四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楚子皙有些不解:“大哥这话什么意思?”楚轩摇摇头并没解释,而是吩咐一旁研墨的小太监道:“沏一壶茶来吧。”小太监应诺一声“四弟过来坐。”楚轩亲手将奏章归置整齐,向楚子皙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楚子皙看楚轩模样,心内有些忐忑,心道难道楚轩早料到自己会来?轻咳一声掩盖了一瞬间的疑色,恭敬的挑了左侧的一张椅子坐下,还不忘道:“谢过大哥。”

楚轩看楚子皙坐定,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周,叹了口气,眼里是化不开的沉重,淡淡开口道:“四弟想知道皇位之事。”语气笃定如斯,让楚子皙骤然一惊,她今日来本来只是因为割舍不下兄弟情谊,想来探探楚轩态度,太子废立乃是大事,楚子皙并不想连累她敬重的兄长,引得兄弟反目,届时不仅伤了情谊,也给了图谋不轨之人可乘之机——可楚轩竟如此开门见山的点破,倒叫楚子皙有些不知所措。“大哥既然看得明白,臣弟也不拐弯抹角,臣弟自小得大哥关怀照料,一直把大哥视作至亲,心中更是万分敬重,近来父皇荣宠过甚,臣弟实在惶恐,坊间又流言四起,臣弟担心大哥因为这事与臣弟起了隔阂。”楚子皙斟酌字句,用词极为小心,这话若是一字用错恐怕就叫人听做了耀武扬威的意思。

楚轩看出了楚子皙的谨慎,开解道:“渥然丹者,终为槁木,黟然黑者,终成星星,盛衰有时,荣辱难测,但生与死却是定下了,我现在还年轻气盛,终有一日亦年老力衰,我已被困在这朱墙内二十余年,荣华恍若一梦,笑里藏刀,口蜜腹剑,阿谀奉承,上下其手,在宫中我已厌倦了,我本就不是太子之材,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亦不是,我只是担着母妃的厚望守了二十年,再把这河山交给你,父皇就可以放我离开了。”楚轩语气与平素并无二致,神情因宣泄了心中所想显得格外宁静。楚子皙捕捉到楚轩言辞中的疲惫与厌恶,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皇如此意图明显的举动却没引起楚轩的半点反应。楚子皙凝神思索,父皇知道大哥的毫不掩饰自己的隐退之意,那么父皇明了大哥并无反抗之意,又何必处心积虑一步一步将权力移到自己手里,改立储君后自己自然可逐渐掌握权力,这么做是依旧不放心大哥还是另有缘由呢?

“父皇知晓大哥的心思吗?”楚子皙皱眉问道,楚轩像看见无知幼童一般望着楚子皙,笑道:“父皇若是不知道我所思所想,又怎会放心让我替你守这位置二十余年。”楚子皙听楚轩说的越发蹊跷,一言不发的看着楚轩开阖的嘴唇,耳边竟嗡嗡作响。“在你回宫那年,父皇就告知我,我的责任,就是在你即位之前,护好这座容纳千万人的大宅,让你安心历练,大哥,不过是守门人而已。”楚子皙眉头紧锁,原来这么多年以来,一切都在父皇的计划中。楚轩从一叠奏章内抽出一把匕首,缓缓移到楚子皙心口道:“时候到了,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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