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为什么没有选择我们么……”
那是一张一张哭嚎着的脸,一只一只抓着自己衣摆,然后想要控诉的手——他很清楚这些死者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他也不能回头去道歉了。
如果说是在这里失败了的话,那么到了最后,这些死亡的本身也就没有意义了,自己所牺牲的。所付出的一切都将成为空谈,那种事情的话,绝对是自己不能够忍受的吧。
于尸山血海当中前进,魔王的王座需要鲜血的浇筑而成,白骨还有哀嚎将会筑成他的宫殿。死者的绝望还有眼睛将会是他征战的利器——那种事情,是当然的。
面对着指责,面对着恶意,只有一路前进而不能有任何回头,而越来越多,曾经自己所杀死的,自己所打倒的敌人也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今川义元,三好长庆,北畠晴具,毛利元就等等……而即使是如此,他的手也不会有任何的颤抖,即使是冤魂缠身,时光倒流,他也不过是会稳稳的用手里的剑重新再杀死他们一次而已。
长良川的数千死者,金华山的数千死者,长岛的数万,三河的数万,整个近畿的数十万,整个一向宗的门徒……为了自己能够建立一个足以让某个家伙觉得高兴,相对干净的世界的愿望,他已经杀死了太多人了,而这个愿望的沉重程度,就好像一个相当暴戾而又压榨到了极致的奴役主一样——高高在上的赶着一匹瘦弱嶙峋的,即将倒地的马而前进。沿途踏碎无数奴隶的尸骨,就为了那个“建立平安乐土”的梦想而努力着。若是让自己重新面对那些死尸的结果,他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找出大量的结论来证明他们的死是如何的有价值然后重复那个过程——不过,按照他的脾气的话,是不会那么说,而是直接动手的吧。
路已前进大半,而若是后退的话,也不过是在自己已经杀死了的对象身上重复碾压一遍而已,所以,自己早已经不可能还有退路,而那些温暖的日常在此刻的话,也成为了绝望的一部分。
曾经会比谁都幸福的男人,但是到了最后会比谁都绝望的男人说的就是这种家伙吧——若是放弃某个主公的梦想,而安心于自己的小生活,那么他就会比谁都要幸福,上条景嗣,本就不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要是可以的话,他宁愿在小小的田园里过着自己的日子。若非机缘巧合,那么这家伙即使穿越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众,顶多默默无闻的做些小生意,接着就被那样子一点不留的淹没在了历史当中吧。
这也是修正的一种方式,不作出任何足以改变未来的事情的话,那么时间也会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放过这个家伙苟且偷生,然而只是为了一些女孩们天真到了极限,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幻想的梦想而努力着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做到,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里的话,那么也就干脆努力到了最后吧,就算是幻想,那么也有成真的一天,哪怕用着最卑劣的手段,也要成就最美好的梦想。纵然无法长久,但是只要真的能够让这个世界稍稍好上一些,距离那个梦想稍微近一点的话,那么就足够了。”
一个疲惫的追着梦想的男人,一个为了追逐梦想而付出诸多的男人,这些都不是可悲的理由,毕竟若是能够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的话,那么即使是败北也会有值得夸赞的地方,就好像是夸父追日,倒下也会有人赞许,然而真正可悲的地方,却是这个男人是为了别人的梦想而在努力这一点吧。
他的人生当中,所接触的人和事,只有两种,一种是已经失去了的,另外一种,是将要失去了的。然而他的特质当中,也包括了强悍到了没有办法将解释的修我修复能力——但是,这种能力并不是什么优点,相反来说倒是一种相当可怕的折磨吧。
受伤然后结茧,加强了那个部位的防御的话,那么下次总会少上一些痛苦,但是修复能力强大的话,早在结茧之前就重新的愈合了的话,那么下次受伤的时候,也只会遭遇同样的,和最初一样的痛苦。
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的话,这是一件难以实现的事情,自己的身上充满着的是硝烟还有鲜血的味道,挥之不去,洗之不尽,那样子满满都是罪恶的双手,是没有办法拥抱那被自己保护着的东西。
若是共同的犯罪的话,那么也的确也是一种幸福,有谁携手共进的话,那么不管到了哪里都不会是一个人,然而这种距离是自己可以拉开,划分出了纯洁还有罪恶,希望还有绝望的两条路的时候,才会发现所谓距离的真正含义。
自己堆砌了砖头,构成了一座远离两人的叹息之墙,背对背靠着墙壁,而难以传递心意,这些年间,自己的故事和那个丫头渐行渐远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倒不如说是那样也是自己乐于看到吧。
所以……面对这份痛苦的话,多数人会选择真正的绝望,屈居于绝望之下,然后成为其傀儡——简单的来说,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因为太过于痛苦,所以抹消自己的人格,而让身体的生命活动得以保全,这是一种自我防御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