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火盆的两婆子领了吴氏的差事,却是篱园的人,又不是茗芷苑的下人。遇到这种事,自然两不相帮,也不去通风报信,躲在一旁看热闹。祠堂附近有几个婆子媳妇,看到打架,都围过来,指指点点,却没有要劝架的意思。
沈荣华冷眼环视四周,冷声说:“竹节,去。”
去干什么?当然去叫人了,雁鸣和初霜都呈现败势了,没人来帮忙行吗?周嬷嬷带人守护茗芷苑,佟嬷嬷正带人在茗芷苑四周巡查,还没到祠堂这边。她们离祠堂都不远,叫她们过来收拾桂嫂子,她带人挑起战斗,哪能轻易言败呢?
可是竹节年纪还小,没领会沈荣华的意思。听到沈荣华叫她“去”,就以为是叫她去帮初霜和雁鸣的忙。这回她反应得相当快,只见她抄起一根小孩子手臂粗的短木棍,撒腿就跑过来。此时,雁鸣倒在地上,正狠抓桂嫂子的腿,初霜扯住桂嫂子的胳膊又抓又咬,桂嫂子低下头跟她们俩撕扯。趁桂嫂子低头,竹节抡起棍子照头打去,打得不算重,没流血,但一个鸡蛋大的青包马上就隆起来了。
桂嫂子一声惨叫,头上巨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的手脚也不给力了。趁此机会,初霜扶起雁鸣,又号令竹节,三人一块扑上去,抓住正疼得咧嘴的桂嫂子就拳打脚踢,又抓又挠,打得桂嫂子又哭又叫,满地打滚。
“我的爷呀!救命啊!打死人了,啊——”
“住手。”
听到沈荣华喊住手,初霜三人放开桂嫂子,退到一边。桂嫂子以为沈荣华饶过她了,赶紧爬起来要跑,又看到沈荣华手里多了一把短剑,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张大嘴连声都发不出来了。初霜等人看到沈荣华又一次亮剑,也都惊呆了。
“古人云:割发如割头,实为小惩大戒。”沈荣华冷笑两声,给三个丫头使了眼色,三个丫头一齐上前,按住桂嫂子,捋起了她的头发,沈荣华拨剑出鞘扫过去,桂嫂子浓密的头发就在离头皮一寸的地方与发根永远分离了。
“啊——”除了喊叫,桂嫂子也发不出别的声音了。
“杀鸡骇猴。”沈荣华用剑指了指桂嫂子,说:“你只是那只鸡,滚回去告诉那些猴子悠着点,否则刀剑无眼,不要认为老虎不发威,他们就能当大王。”
桂嫂子如遇赦令,呵呵咧咧哭着,连滚带爬,刚移动了几丈远,就见沈臻萃带着一群下人朝这边走来,她赶紧爬起来朝沈臻萃跑去。沈臻萃一看来送肉的媳妇变成了这样,就知道是沈荣华下的手,当即又惊又恨又气又怒。
沈荣华看到沈臻萃拿着一小瓶酱料,丫头婆子手里都拿着铁钎子和筷子,就知道她们是来祠堂门口烤肉吃的。虽说篱园的祠堂不象府里的祠堂那么庄严肃穆,毕竟也供奉着沈阁老和沈家虚祖的灵位,是能随便玩闹的地方吗?为了和沈荣华怄气,为了挑衅她临时立下的规矩,这沈臻萃真不知道怎么折腾了。
也不知沈惟和吴氏是怎么教养沈臻萃的,难道他们对沈臻萃此举完全不知情?祠堂是供奉祖宗先人的地方,如此被子孙贱视,沈家还凭什么立足?沈荣瑶没来,不知道中她和沈臻萃分了工,在别处烤肉,还是她长了点儿心。
沈臻萃底气十足,向前走了几步,指着沈荣华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耍什么威风?我今天就不吃冷食,你能把我怎么样?不但我不吃,我还要烤肉分给下人吃,看她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你以为你能装神弄鬼,我就怕你吗?”
自沈惟半夜光着身子昏死在祠堂门口,沈阁老显灵一事传开,篱园就不安定了。沈臻萃刚到篱园,听说沈惟半夜被“鬼”叫走的事以及祠堂里的动静,她很害怕。又听说沈慷父子在祠堂差点被踩死,她吓得都不敢在篱园呆了,非要回府。
吴氏要照顾沈惟,又要宽慰女儿,忙得焦头烂额。王嬷嬷毛遂自荐,要替吴氏照顾沈臻萃,并向吴氏保证能把沈臻萃开导好。王嬷嬷刚照顾了她一天,沈臻萃的精神头儿就好了许多,也不害怕了,但她恨上了沈荣华。
因为王嬷嬷跟她说篱园的怪事都是沈荣华搞出来的,是沈荣华在作弄沈家人,目的就让大家都不得好。沈臻萃把王嬷嬷的话奉为信条准绳,不但自己言听计从,还把王嬷嬷的话告诉沈荣瑶,几人聚一起商量对付沈荣华的办法。
昨晚,“沈阁老”又一次显灵,在东西跨院现身。王嬷嬷都被吓坏了,可沈臻萃并不害怕,她认为这一次又是沈荣华再装神弄鬼。她被父母宠爱,本是骄纵的性子,本来就嫉妒沈荣华,此次就是不惜一切也要压沈荣华一头。
沈臻萃见沈荣华含笑不语,对她不喻理会,更加气愤,她咬着牙快走几步来到沈荣华面前吼叫:“你看清楚,我就是要烤肉给下人吃,你能把我怎么样?”
“原来你准备火盆不是用来烧纸祭拜祖父的,而是用来烤肉的,那真是辛苦你了。”沈荣华心平气和,神态语气、字里行间都透出对沈臻萃的不屑和蔑视。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吗?”沈臻萃气急败坏。
“我当然管得着,在篱园,你们必须听我的,没有原因。”沈荣华晃了晃碧泉宝剑,冷笑说:“借烧纸钱的火盆烤肉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