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也有人说,小心驰得万年船。
还有人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另外有人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但这些人说的跟贾六没关系。
画风的转变让他一时无法接受,更没想到梦寐以求的不劳而获好日子会这么快到来。
这是典型的突然袭击。
因为,事先毫无征兆。
说明什么?
护军官兵对他的拥戴是发自肺腑的,是忠贞不渝的,是至死不悔的。
一激动,差点没晋升他的加利福尼亚男孩国忠为佛罗里达守护者,同时兼西太平洋巡阅使。
现场气氛怎么形容呢,就是十分热烈,热闹不下菜市场。
跟往热油锅里倒了一碗白开水似的,再形象些就是在稀水茅坑拉了个硬的。
水哗哗,一溅老高。
“坚决拥护大总统!”
“阁下,干吧!”
一帮因为贾佳大人英明神武大发满洲国难财的护军将领群情汹涌,人人磨拳擦掌誓要给大清来一次崇文门兵变,从此改朝换代,书写历史的新篇章。
恍惚中,镜头似在东京的街道上。
大雪纷飞中,道路尽头传来踏踏的脚步声,耳畔响起嘹亮的军歌。
有宋国忠去找什么黄袍,就有李弥去找什么冠帽,还有说去找黄金甲,因为要有冲天香阵透京师的那股狠劲。还有人说得马上搞个香坛,号召护军官兵前来奉香起事,有必要的话可以再斩匹白马。
总统大人的座骑就是匹白马。
“太祖皇帝七大恨起兵讨明,大总统阁下至少九大恨!”
起事就得有名,名不正则言不顺,护军将领虽然大半小学文凭,但架不住思想活。
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就给大总统阁下伐清找到了合法理由。
无外乎吏治腐败,民不聊生什么的。
“.总统大人黄袍加身为我等所拥戴,此天意,起事由头固然重要,然当务之急是要有清室的禅让诏书,如此方能名正言顺,堂皇号令天下!”
刚刚受命前往热河当驻防八旗的副都统瑞林相当讲究,身为正宗满洲子弟的他竟然想到禅让诏书这等关键法器。
“要什么清室禅让诏书?大清得国不正,总统阁下带领我等创新朝,照我看当奉明室为正溯”
新任绥远总兵、索伦汉子德木坚持华夷之辩,不承认满洲清室之法统。
奉清派与奉明派很快发生内讧,争论不休,你一言我一语,如百花开放。
好家伙,把个主席台就座的贾六听的一愣一愣,感觉像是于谦带兵冲进华清池抓了郭德纲。
扭头一看,不禁愣住。
梵伟撅着个屁股趴在主席台上正在写什么,一会皱眉,一会舒眉的。
这是典型的写作卡顿,贾六深有体会。
出于关心,他悄悄将屁股连同椅子一块挪了过去,想看看梵狗头在写什么东西。
探头那刻,一行大字映入眼帘——《公请贾大总统御极天下书》。
简称劝进书。
“是不是过份了?”
贾六心想你梵伟好歹是个初中生,怎么能跟帮小学生一样也胡闹呢。
而且就算是需要劝进书也不用你写啊,我自个写了好几份在抽屉里,哪一份不比你写得带劲。
论文采,这大清真没人盖过他。
《告法兰西人民书》都准备好了。
也就是公务繁忙,要不然乾隆诗多多的名头早被他抢过来了。
“大人,怎么能说过份呢,时不我待啊,大人!奋起啊,大人!搏一搏驴车变宝马啊,大人!”
梵伟真心劝进,不无激动道:“社稷自甲申遭难,胡腥沉沦我华夏百年,所谓多难兴邦,今大人征伐平乱,柔服以德,明并日月,无幽不烛,天下苍生莫不拥戴.尊位不可久虚,大人还是顺应军心民心,改元称主的好!”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个人是有些成就,但这些成就是微不足道的,无论是王莽、曹丕、司马炎,还是刘裕、杨坚、赵匡胤都强于我。”
贾六自我定位还是比较清晰的,他也就是比秦皇汉武好一些,但于王、曹、司马之辈又稍不如。
梵伟果断驳斥。
“论英明,大人功高比天,亘古罕见!”
“论神武,大人更是无人匹及,天下归心!”
“请大人顺应军心,拯救万民于水火,中兴华夏再造盛世!”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众将拥戴,阁下万不可有妇人之仁!”
梵伟拿起写了一半的劝进书就要读。
“荒唐,胡闹,瞎基巴闹!”
贾六大怒,一把夺过梵伟的半垃子工程霹雳叭啦撕得粉碎,怒斥发怔的狗头军师:“什么狗屁军心,这帮瘪犊子只不过是想打着我的名头杀人放火,大发国难财而矣!”
喔?
梵伟滞住,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但这不是好事么?
利在贾方啊!
“你懂个屁,论智慧我不如你,但论耐心,你不如我。”
微叹一声后,贾六拍了拍梵伟的肩膀,“朕我现在起事推翻大清,是为国还是为己?是祸国还是祸民?”
目光扫过正在争执奉明还是奉清的一众护军文盲,更是无奈摇头。
这帮龟孙就跟当年祖应元、王福他们一样,抢运钞车抢上瘾了。
贾六承认他们是真心拥戴自己,前提是自个得满足他们贪婪的yù_wàng。
问题是这个yù_wàng可是无底洞。
今天他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