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衍可以肆意妄为,而成文帝作为帝王,却还没有他这样洒脱。
一想到还要替他擦屁股,皇帝陛下就有些郁闷。
可能怎么办,他已经替自己解决了大麻烦,这剩下一点点自然不在话下。
“行了,顾爱卿,叶衍这孩子平时让我给惯坏了,说起话来总是这样不顾后果,那今天就这样吧,你们都退下吧!”
众位大臣自然连忙告退,现在谁也不敢再提刚才这话题。
明眼人都很清楚,叶衍看似胡搅蛮缠,可他却是在替皇帝陛下解了围。
也就是摆明了那位陛下是不想再替顾铭夕打算,要不然,为何会任由叶衍离开!
所以,回去的路上,他们多多少少对顾铭夕都有了一丝丝微不足道的疏离。
比他们难受的自然是顾铭夕,他已经从今天这事情里看出了顾家的将来。
成文帝刻意的维护已经表明了,他和他们顾家在帝王眼中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那位老迈昏庸的成文帝或许会提拔那一家子杂碎,来顶替权势滔天的他和顾家。
怎么可能!
他还有他的顾家,又岂容那一帮杂碎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耀武扬威!
站在宫门处,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帮人,他连眼神都舍不得丢一个过去,转过头坐上等着的马车,扬长而去。
见如今冷漠得连一个外人都不如的顾铭夕,顾凌霄和顾清妍微微愣了愣,总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
康勇派过来看动静的小太监赶紧上前:“你们可是顾状元家的家眷?”
谨记康公公刚才的告诫,不能以顾家来称呼。
只能用顾状元家来分彼此,听着外面小太监这样的称谓,顾铭夕闷在胸口的一口血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硬生生让他憋了回去。
万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种笑话,要不然,那些人会怎样说勋贵顾家。
······
顾凌霄和顾清妍皆从对付眼中看出了疑惑,却还是没有说话,而是跟着领路小太监往成文帝平日里接见人的长乐殿走去。
一路上遵循了小太监接到贿赂后的告诫,垂下头只看脚下这一寸之地,别处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
跟着又来的另外一个小太监,领着他人进入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
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顾凌霄等人自然更不敢看周围一眼,连忙在小太监的指引下,站在指定的位置,然后跪下去双手伏地:“顾东篱之子顾凌霄携弱母宁氏、幼弟顾凌扬、幼妹顾清妍以及晚生未婚妻林菲儿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成文帝眸色沉沉,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藏在后面的女孩,似乎有些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嗯,平身吧。”
顾凌霄连忙又叩拜了一次后才爬起来。
宁氏和顾清妍、顾凌扬、林菲儿也跟着爬起来。
“你们走上来一点,朕老了,眼睛看不清楚,不知道你们到底长得像不像顾状元,朕还是要看清楚一些。”
顾凌霄领着家人又向前走了几步,并且也趁机看清楚了面前的帝后。
成文帝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
皇后身穿紫金色广袖上衣,配红紫色织锦凤裙,周身绣凤尾花纹,虽然满面慈笑,但眉目精光,气势华贵逼人,真如金光照面,让人不敢直视。
“你就是顾凌霄?”成文帝看清楚了顾凌霄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嗯,是有几分像当年的顾状元,是不是,皇后?”
皇后连忙躬身回答:“是,当年的顾状元霁月风光,fēng_liú倜傥、他的长子到继承了不少,不过,这小的一个却有些像状元夫人,眉清目秀,清丽无双。”
成文帝闻言仔细看了看,连连颔首:“嗯,还是皇后看得仔细!这一对兄弟,却生出截然不同的类型,果然是世事难料呀!”
“皇上,妾身只是看的人多一些,哪里像皇上,整天往朝事繁忙,自然没有注意这些小事。”
成文帝为之一振,眉目对上皇后染上了浓浓笑意:“平日里多亏了皇后,要不然朕哪里有那么多精力,皇后,你辛苦了。”
“臣妾不辛苦,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妾的本分,何来辛苦一说。”皇后连忙起身向成文帝表示她的卑微。
顾清妍暗暗磨牙,皇帝陛下,这里还有外人,你们秀恩爱也得挑时候吧?
难道不怕闪瞎了这一群妇孺幼弱?
像是听出了顾清妍心声,成文帝也没有再和皇后秀恩爱,而是转过头看着台下站着的人:“你们两个,哪一个是寒池县主?”
顾清妍和林菲儿都站在一起,高矮都差不多,好像真的不认识!
顾清妍连忙上前一步,微微福了福身子:“小女子顾清妍拜见陛下。”
成文帝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微微蹙眉,今天这打扮似乎有些?·····
可顾清妍今天这一身打扮却是让皇后彻底放了心,忍不住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