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约沉浸于画《少年儿童年安全防范手册》时,王醴正带人在外全力跟进杂耍班的案子,案情还挺复杂,那拨人也很警觉,王醴和同僚与之纠缠半个月有多,都还没摸对门。这事,本也需要极大耐心和细心,王醴偶尔抽空回来一趟,还找了司法厅的女吏同孟约一起商议安全手册的细节,务求面面俱到,且都正确。
至三月下旬还有一事,郑王朱既彰大婚,大约是要赶着犯最后一波熊,竟不在南京举行婚礼,而是跑到谯郡。由于谯郡有厨王萧启在,并且还会出面主持喜宴,大家当然还是选择了原谅他,看在美食的面上。
新娘自然不是林莠,实话实说,孟约十分庆幸,她穿成了爱女如命的孟老爷的闺女,要穿成林莠,她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暗搓搓写信去南京问朱载宽,朱载宽也没嫌她八卦,竟同她说了——朱既彰安排了林莠嫁人!
婚宴王醴自然没工夫参加,孟约所幸也不带俩孩子,干脆留在家里,自己一人轻车简从,快去快回:“如此也好,连啸他们带队深入,我回来处理堆积的公务,恰要在济南待几日。年年也不必太赶,左右家中有人看他们,阿雝也大了,知道怎么安排日常起居。”
“他才这么点,哪里会安排,你可不能丢下他,他要下个月底才满四岁生辰。”孟约虽然主张拿孩子当大人对待,但那是指思想上,和他力所能及的事上。这么小,哪知道怎么安排日常起居生活,何况以阿雝的责任感,肯定还得把照顾阿煦的事一肩扛起来。
王醴:我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当家作主啦。
“好罢,你安心,便是临时有事,我也会安排好。”王醴倒不会敷衍孟约,不过他很擅长敷衍儿子,孟约一走,王醴就对阿雝说,“你妈要出去几天,为父衙门中公务甚忙,家里就交给你了,”
把家里的事交待给阿雝,这就是王醴的安排!
阿雝不会觉得这太难以完成,而是先认真地问:“家里有什么事要做?”
王醴把孟约日常处理的家中事务给阿雝说一遍,阿雝仔仔细细想好久,才慎重地点头,片刻后,还生出句感慨:“妈好辛苦。”
“是的,所以要爱妈,她喜欢你们爱她。”
“好。”
于是孟约一走,家里一肩扛起家中事务调停安排的就是阿雝,虽然说有管家有仆妇,但王醴有意让管家仆妇把一些事情拿去请教阿雝如何安排。于是阿雝更加感到他妈平时有多辛苦,每天这么辛苦却从来不见喊累,说明妈一定特别特别爱他们,没有特别多特别多的爱,怎么会愿意每天都重复同样的辛劳。
管家:小郎君,其实司使从舍不得小姐太累,大多事务都我们拿主意便行,拿不下主意的才去征询小姐的意思。
仆妇:日常安排自有一套成法,照着做就是,委实是……司使有心教子。
孟约可不知道儿子正在被爹坑,就是知道了大约也会想——与其坑爹,还不如这么被爹坑一下,怎么着被坑爹坑的孩子,都比坑爹的孩子要好吧。
“郑王殿下,恭喜恭喜,还未曾问过是哪家淑媛。”
朱既彰:“虽然你在恭喜我,但是我从你的话里听出来的却是另一个意思——‘谁这么眼瘸,居然看上你’。阿孟姑娘,心里是这么想的是吧。”
孟约:既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出来,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已然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怎么可能,要搁从前,我确实能这么想,现在郑王殿下面目一新,干了这么多实事好事,我怎么会继续用旧眼光看你嘛。”孟约其实想说,即使再干多少实事好事,内心有再多触动,这熊孩子……啊,不,熊青年!熊青年依然是该犯熊时还犯熊,绝对不会因为年龄增长阅历增长,就停下那颗热衷犯熊的心。
“说来,阿孟姑娘肯定认识,大理寺卿严洵美千金。”
孟约:……
“严寺卿怎么可能会肯把女儿嫁给你,他爱女儿爱得跟心眼珠子跟心肝一样,而且,你比阿严大好多,严寺卿居然会同意。”孟约觉得这世界太玄幻了。
熊青年:“只大五岁好吗,阿严今年十九,我今年二十四。”
孟约一时语噎,委实是阿严生着一张圆脸,至今犹带婴儿肥,加上性子又憨,孟约印象里的阿严永远只十三四五岁的样子,好像永远都不会长大:“阿严可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你要对她好,不然我会找你哥一起揍你的。”
熊青年翻白眼:“我恨不得把她捧到心尖上,怎么可能不对她好。”
哟,合着还是自由恋爱,严洵美没打死他,大概是看在宣庆帝的面子上。
阿严也已经到谯郡,孟约特地登门拜访,严洵美及其夫人,并其他长者也皆在。孟约一一见过礼,才去寻阿严说话,阿严有点小小犯羞,这点羞在孟约送上三本秘谱后瞬间破表:“先生!”
“收着吧,以后保管用得上,听为师一句,不管什么事,都要抱着一颗向学的心。古人云学无止境,诚不欺人,便是这多学学也能更好点。”孟约是希望学生有个美好一点的初体验啊,而且,这是经过事实证明,能大大改善初触体验感的神器。
咳,嗯,大明上下确实有好多小夫妻验证过。
阿严虽犯羞,可也没拒绝,阿严挺忙的,毕竟过两天要嫁人,虽然什么都有人安排,可也不是能做甩手掌柜的。孟约坐片刻便起身,送到拱门边,孟约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