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难以支撑的时候,阿寻终于停止了吸血。
他真正安静了下来,头一歪,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宋汐身上。
宋汐本就是强弩之末,此刻没了阿寻的支撑,如风中残烛的身体斜斜倒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又听得“砰”的一声响,失去意识的阿寻也砸在她的身上。
宋汐胸口发闷,却甘之如饴,抬起手,环住阿寻柔韧的腰。
定定神,低头去看他的脸。
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下巴正好抵住她的锁骨,尽管嘴角沾着血迹,闭上眼睛的样子,却宛若一个睡美人。
美好得让人想落泪呢!
阿寻,我的阿寻!
宋汐低下头,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一吻,温柔的,缱绻的。
白团缓过神,连滚带爬地来到宋汐身边,将宋汐扶了起来。
白团见她脸色苍白,脖子上的两个血洞在淌血,担忧地开口,“你的伤口要不要包扎一下?”说话间,他已经撕下自己一片衣布,企图捂住她的伤口。
“我自己来!”宋汐夺过他手中的布条,顺势将阿寻往怀中带了带,避免他滑到地上去。
白团见她到这个份上还如此袒护阿寻,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宋汐点住身上两个穴道,脖子很快不怎么流血了,她草草地用布条缠了脖子,突然开口道:“你好歹也是个妖精,又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这个病,你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白团犹豫地开口,“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
听说有办法,宋汐眼睛一亮,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腕,语气颇为急切,“只不过什么?”
白团被她抓得有点疼,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只得说道:“只不过这种方法比较特殊,只怕你——”
他突然想到,之前宋汐之所以拒绝,是因为她不够在乎阿寻,不肯因他委屈自己。
如今,她深爱着阿寻,自诩为他能做尽一切,别说是贞操,哪怕是要了她的性命,只怕她也在所不辞。
以她目前对阿寻的感情,这种事情,怕是求之不得吧!
如此一来,白团原有的顾虑,就不再是顾虑。
想到此,他的眼眸灿亮起来,宛若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宋汐见他话说一半,却是急了,手上使力道:“你倒是说啊!”
白团吃疼,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噘着嘴道:“我说的法子就是双修,你是我哥哥的束缚者,只要你们水乳交融,阴阳结合,便能净化他体内的魔气。”
宋汐先是一喜,随即有些怀疑,“你这法子管用吗?”
事关阿寻安危,半点马虎不得,她怎么看白团,也不像个靠谱的。
见被怀疑,白团赌气道:“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得,哥哥也晓得,只是他不愿意这样做,你居然不相信我。”
宋汐见他生气,哄道:“好好好,我相信你。”心里倒是信了八分,这人再马虎,也不能用自家哥哥的性命开玩笑,“只要双修就可以?”
白团歪着脑袋道:“一次肯定不行的,书上说,此要循序渐进,直到哥哥体内的魔气被完全净化为止。”
宋汐点点头,似忽然想到什么,“你方才说,阿寻不愿?”
白团倒是聪明了一回,晓得反将一军,“他不愿,你就不救他了?不是说为了哥哥,什么都愿意做,事到临头,又怕他醒来要杀你了?”
“不是!”宋汐摇摇头,语气略伤感,“我不怕他杀我,只是又要惹他不高兴,也不知他醒来后如何生气。”忽然叹了口气,似破罐子破摔,“那书你可带在身上,能否拿来给我一观?”
“带在身上呢。”白团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得意地扬了扬。
宋汐正想拿来看,牵动怀中的阿寻,便道:“我们先回马车吧!”
因着宋汐失血过多,连站都站不稳,还是白团帮着一起将阿寻弄回了马车里。
帘子一落,不久后,便传出一阵翻书的“哗哗”声。
半响,宋汐郁闷道:“这字我怎么看不懂!”
白团嘴角一掀,终于有了一点成就感,“我看得懂就成了,我来给你念啊!”说罢,指着书中某一行字,“喏,这里讲,运行此功,必念口诀,我哥这个样子是不能念了,要不你来念吧!”
“我念能成么?”
“能成能成,书上说,这口诀分双方,任何一方念都有效果,不过双方念了会更好。”
……
马车太狭小,实在施展不开,两人便打算先去附近的城镇。
说来也怪,先前溜掉的野马,竟在两人讨论之时,又悄悄溜回来了。
宋汐从那双马眼里看出了心虚的情绪,想是方才阿寻突然发狂,将它吓住,为免沦为炮灰,提前躲起来了。
逃跑是所有动物的天性,宋汐不怪它,反倒为它能自主回来,深感欣慰。
这年头,连马都这么有诚信,不容易啊!
因为失血过多,宋汐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还好这马有灵性,只要不遇岔路口,基本走的很好。再不济也有白团看着。
等到城镇,白团便推醒宋汐。
这也是宋汐要求的,让白团和人打交道,指不定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睡了一路,宋汐的精神好些了,只脸色有点苍白,倒还支撑得下去。
两人寻了一间客栈住下,宋汐将阿寻包在斗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