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讲,融融也笑了,忽的,他将目光转向张德,煞有介事地说道:“张公公上次说他在寝宫中表现异常,查明原因了吗?”
张德一拍脑袋,陪着笑道:“瞧老奴这记性,差点儿忘了,还是小殿下机灵。此前未央宫里的奴才说他行为异常,状似疯癫。老奴问过太医院,说是失心疯之状。”
“失心疯?原本武安沉寂多时,孤收到消息说他得了病,还当是障眼法,以为他韬光养晦呢!没想到是真的,一国之君得了疯病,的确拿不出手。一个疯子,就更不足为虑了。”厉昭幸灾乐祸,笑罢,又严肃地盯住融融,“融融,你不要与他明面上对着干,有什么事情交给皇爷爷处理。我怕他疯起来,对你不利。你就是皇爷爷的命根子,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知道吗?”
融融额首,黑眼睛微微一闪,“孙儿知道。”
待走到无人处,安笙蓦地停住脚步,一张俏脸变得阴郁又狰狞,猛地揪下一旁开的正盛的菊花,掷在脚下狠狠地踩着,嘴里不停地咒骂道:“老不死的,当我是透明人是吗?我看你又能嚣张到几时!这么不待见我,我偏要出现在你面前,看你能奈我何!你的地盘,以后迟早会是我的地盘!”
融阗看着他发泄的样子,欲言又止。
忽的,安笙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融阗,融融是不是很喜欢那池鱼啊!你说,要是把它们毒死了,他会不会很伤心呢?”
融阗心里一惊,讷讷道:“主子,这不太好吧!”
那位小太子平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那池鱼,确实很特别的。
如果让他去毒死那些鱼,这会让他觉得是在欺负小孩子……
一听他拒绝,安笙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愤愤道:“什么不好,他目无尊长,我教训他一下,理所应当,省得别人说他有爹生,没爹养。”
“主子……”融阗几乎是祈求般地看着他了。
安笙倏地逼近他,眼中闪烁着冰锥一般的冷光,“融阗,你要背主吗?”
融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沉声道:“属下,不敢!”
翌日,池塘里飘满了死鱼,一眼望去,白花花地刺眼,看护鲤鱼的宫人先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后,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来人啦,鲤鱼都死啦——”
这池鲤鱼是太上皇特意交代要看护好的,出了事,看护的人是要掉脑袋的。
融融知道后,第一时间跑到了池边,见池子里的鱼都翻起了鱼肚白,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围着吃糖找了很久,找得眼睛都痛了,终于在角落里发现自己最爱的那条金鲤,毫无生气地倒浮着。
他踉跄了一下,反应过来,转过身就跑,跑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起来了。
融融有个毛病,生气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关起来,谁来也不理。
当然,这个人不包括宋汐。
厉昭知道了,先是去看融融,被拒之门外之后,厉昭不由得将气撒在了宫人头上。
死鱼事件在宫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厉昭以看护不利为由处置了十数人。
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罪魁祸首,他气势汹汹地找到宋汐,势要讨个说法,“瞧你那姘头干的好事,明知道融融喜欢这池鱼,他竟将整池的鱼都毒死了。如此对待一个孩子,真是好生歹毒的心思。”
宋汐听不过他如此辱骂安笙,不由得说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老爷子就把罪责怪在安笙头上,是不是不妥?”
厉昭见她还护着安笙,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涨红着脸斥道:“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说不会让融融受委屈。现在,你儿子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还胳臂肘儿往外拐。你知道融融为什么喜欢那池鱼吗?因为池子里有一只金鱼,你说那是淳儿的化身,这孩子竟然信了,日日里都要去看一回。现在鱼死了,你知道他多伤心吗?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你非但不关心他,还护着那个贱人,真是太让孤失望了。”
宋汐听了也不好受,唯有说道:“老爷子,这事儿回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我们先去看融融吧,不吃东西饿坏了怎么办?”
一说到融融,厉昭果然慌了,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往外走,“对对对,快去看融融,他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会不会饿坏哟!”
------题外话------
你们可能觉得女主迁就安笙了,但是站在她的立场,不是因为怕而忍让,而是因为爱和责任。
而且一旦她态度摇摆冷漠,安笙就会变得患得患失,敏感暴躁。
这次安笙把融融的鱼毒死了,厉昭很生气,要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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