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着嘴“嘿嘿”，他不会哭，从他十一岁那年就不会哭了，尽管他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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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突然安静下来，虽然王建凯依旧保持着受罚的姿势，但他知道已经结束了。
韩奕把南风抱到床上，摸着她的肚子，“真的？”
南风把脸偏到一边，“煮的！”
“嘿嘿，明天叫小凯陪你去医院。”
“完了完了……”南风猛的把头转回来，直念叨。
“啊？什么完了？”
“我煮的粥……”她想起厨房里做了一半的晚饭，“……肯定糊了！”她想起身，却被韩奕按住肩膀.
“你躺着。”说完韩奕回到客厅，王建凯听见动静转头往回看，跟韩奕目光相碰，他咧咧嘴叫声“弈哥。”
韩奕瞥了他一眼，后面煞是壮观。他不紧不慢的把乌木条子收回布袋，早就能忘了粥快糊了的事。王建凯不敢放手整理衣服，并且他知道嫂子随时还会出来的，只能把身体往墙上再靠近点，头也转了回去，埋得更深。
韩奕拿来白药膏，剜了半寸出来在掌上揉匀了，毫无征兆的就拍在他的屁股上开始揉，王建凯疼的一扭，手放下来撑着墙壁左躲右闪，“弈哥，我自己，我，啊…嘶嘶……”
“啪——”韩奕轻拍一下，“想把你嫂子叫出来？”
“啊？不。”他赶紧闭嘴，任韩奕毫无章法的又揉了几把，觉得差不多了韩奕说声“行了。”他这才龇牙咧嘴的整理好衣服。
“姓唐的心思你明白吧？”
“嗯。”王建凯也严肃起来，“他想借我出手做事，把东区的麻烦转到咱们这边来。还想假我的手……”
韩奕摆摆手，他就住了嘴，“知道就好，这两个月看上去是他赚便宜，但也是你的机会，这只脚你怎么插，自己好好琢磨。”
“弈哥放心。”其实不用韩奕说的这么明白，王建凯也知道该怎么做。韩奕向来护犊儿，自己的人自己抽了筋都行，怎么会交去别人那里交代了难，那个不知水深水浅的唐胖子竟然鬼不来自招，那就别怪西区手段独到。
焦糊的味道终于飘散出来，韩奕这才一扭身去厨房关火。他被呛的咳嗽，把锅子端到窗边，又关紧了厨房门才跑出来，而南风早就倚在门框上看着这俩人，恨得想骂，又爱的想笑。
“让你躺着么，怎么又起来了。”
“又不是要保胎，我躺不住。”她依旧火大，甚至瞪了王建凯一眼。王建凯觉得自己挺碍事，“弈哥，嫂子，那我先走了。”
“走屁！”韩奕没说话，南风就不让，她接着说：“饭糊了，外面吃去。”
“啊？”
“怎么？去不去？！”
“去！”
“去……”哥俩儿一口同声，南风觉得舒坦。韩奕看看王建凯，王建凯挪了两步，伤口已经跟衬裤黏在了一起，他呼出口气，苦笑着对韩奕说：“明晚赛车，正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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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找人，尤其是在南港找人，那是难不倒虎爷的。可是郝东来一会圆脸一会长脸，一会大眼儿一会小眼儿的说了半天，连韩蒙的体貌特征也没整明白，虎爷急了——
“你脑残还是眼残！一个大活人，长啥样儿都说不准！让我怎么找？”原本窝在沙发里的段虎腾地站起来，拉门就往外走。
“艹，你有毛病！他又不是妞，我瞅那么仔细干嘛？”
“不管，说不清楚不去找。”
“不找拉到，也不是我要人，回头你自己跟落说。”郝东来不着急，继续安坐在电脑前玩“抓金子”。
拉开门的段虎嘶了口气，略顿了几秒钟，撂下句“狠”的——“你就不能使劲想想！”
“使劲那是拉屎。”
“艹……”虎爷有节，牙缝里挤出个语气词，还真就不求他了，语气词的音儿还没落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郝东来挠挠头，抽出最后一根黄鹤楼，把烟盒捏扁了投进纸篓这才点上。可是使劲想想也想不出来，死崽子除了两眼发直跟木头似地杵着就没啥能让人记住的！
他提起电话按键，对方很快就接听：“我，东来”郝东来自报家门，接着说：“昨天有啥事发生没？”
“哪儿？”
“西区。”
“听说废了个家贼。”
“认识吗？”
“不，咋啦？”
“找他。帮我弄个照片，我撒出去找人用。”
“只能试试，不定有没有。”
“那行，我等着，快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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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韩蒙，昏昏沉沉离开王建凯家，尽管浑身疼也不敢耽搁，他想找水哥借点钱，那是他唯一能说上话的人，水哥年纪不小了，也是外地来唐山打工的，不知道怎么入了赌行，在场子里干点传单递水，看门巡哨的营生，下课（赌场夜间开门叫“上课”）也不回家，跟韩蒙一样，两张台子并起来，铺上毯子就能睡。水哥话少，家里的事很少说，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就是全部生活。
离场子还有两站地，韩蒙就下了车，再靠的近就有荀哥的哨子了，他不想招人误会，好在水哥对他不错，他直接说是弟弟上学急用钱，水哥就答应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