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卫有兵丁一万五千人,由京畿司许克爽调派指挥。负责维护京都城日常安定。
十九日晚维德坊一私烛坊突发火情。不过片刻时光,整个私烛坊就被卷卷火舌吞没,映得京都夜空红通通地。
京畿司许克爽接报后,一面下令“立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防止有人趁乱骚动,制造事端。”一面亲自率领二千兵丁赶到维德坊救援。
当他们赶到维德坊的私烛坊想要扑救时,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见火势凶猛异常,很快便祸及周围相邻的屋舍,且有蔓延的趋势。维德坊一时间人声嘈杂,呼救声此起彼伏。
许克爽一面命手下兵丁迁移民众,引水救火。一面迅速派人入宫禀报皇上。
昊帝齐仲煌当即传旨御林军统领、威武侯刘郧,命他率人去火灾现场查探情况,全权处理灾情相关事宜。
刘郧带着得力手下,一路骑马狂奔,赶至维德坊事发现场。但见火光一片,象是连绵的火莲,燃烧着盛开在京都的夜空上。众人奋力扑救一个时辰,才将大火熄灭。然此时私烛坊已化为灰烬,与其相邻的一片屋舍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毁损。
大火熄灭后,刘郧在火灾现场巡查了一番,却没有立即返回府邸。而是来到京畿公署,听取京畿司许克爽及其相关负责人就火灾有关情况的汇报。——他必须在明日一早将此次火灾的起因、救援情况、善后工作等情况禀报于皇上。
深夜子时,位于京都城南 “光禄坊” 的京畿公署正堂内仍是灯火通明。威武侯刘郧端坐上首,京畿司许克爽等一众官员坐在下手。众人面色各异,厅内气氛异常沉闷。
京畿司许克爽,唇如薄铁,面色深黑,毫无表情地禀报道,“……经查证:私烛坊**计工匠二十三人,现已全部葬身于此次火灾之中。……受灾最严重之处是与私烛坊一墙之隔的驿馆馆舍。此处是赴京都追讨军饷的北疆军宁远将军6大人等人居处。幸运的是,火灾发生前的半个时辰,他们突然离开驿馆……。驿馆内其他人员在灾情发生后,都已安全撤离,无有人员死亡,伤者约有二十多人。…..初步统计死亡人数二十八人,伤者约六十多人。”
听完许克爽的情况禀报,刘郧冷冷的目光从一众官员的脸上一一扫视过去,问道, “你们怎么看这场火灾?是人为纵火?还是意外引发?”
京府通判洪搵呈(正六品)悄悄的打量了侯爷一眼,踌躇片刻,出声说道,“侯爷,下官以为这场火灾完全是意外,那私烛坊内多是些易燃之物。稍有不慎,便会引发火灾。”洪搵呈四十出头,白面微须,身着蓝色官袍身材高挑,浑身透着股子书卷气。
孰料御林军校尉傅康在旁言道,“侯爷,朝廷三令五申不准在人群聚集地建立此等危险作坊,为何那私烛坊可在此地生存?卑职听人言,这私烛坊建立的时间并不短,有个三四年之久呢……。”
傅康出身世家大族,武艺不凡,生得仪表堂堂。年纪约十**岁,虽入御林军中任职时日不长,却颇得威武侯刘郧的信任。
“傅校尉说的轻巧。”京畿署骑都尉孟祝舔了舔略有些发干的嘴唇,拂袖冷笑道,“……不是卑职推诿责任,只求着别把屎盆子全都扣在咱们头上便是。按理说这私烛坊确实不该建在此处。上一任京畿司吴大人在任时亦是极力反对。可结果如何?那私坊主人仗着与朝中某些大人关系密切,硬是压着府衙非要建在此处。为此还把吴大人贬了职,卑职也吃了不小的挂罗。卑职倒是十二分希望侯爷能追究下去,也给咱们这些苦哈哈讨个说法。”
“你……”傅康毕竟所知有限,被孟祝这一番说辞说的晕头转向,张口结舌地答不出话来。
看着下方吵个不停,刘郧心头生厌,挥挥手让众人停了,“好了,现在说的是纵火原因。不是追究私烛坊该不该建。那个事情放在日后去追究。”知道自己的脸色大概不太好看,他拼命压着心中怒气,告诫自己不可动怒。
该不该追究将私烛坊建立此处的责任人就此作罢。因为谁也不想去得罪朝中的高官显贵。堂内的讨论继续,众人在“人为纵火还是意外引发火灾”上绕了几圈,讲述了各自意见。
刘郧见许克爽双眉紧锁,几次三番在袖袋里掏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面上不动声色,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仵作是否验过哪些死尸?有无发现可疑痕迹?”
许克爽确实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但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危,他根本不打算现在当着众人面拿出来。许克爽不是傻子,那些恶徒既然敢在天子脚下灭人满门,自然有所依仗。说不定那背后之人就是朝中某个位高势大的权贵。京都城里的水太深,不是他这个五品小官能够解决的。一个搞不好,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和家人。许克爽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将手中掌握的情况报于刘郧,打算暂且观望一阵再说。
许克爽抬起头来。见刘郧望着自己,露出一个苦笑,回道,“回禀侯爷,仵作尚在验尸尚未完结。不知这会儿是否验完.。下官命人去将人传来问话?”
刘郧点头同意后。许克爽便命站在堂外的捕头常欢去传仵作老高头过来回话。仵作是官府所雇用的专门为刑事案件检验伤势的专业人员。而那位老高头则是大齐朝最具盛名的仵作。
不大的一会儿,常欢便带着一位年近五旬,身材不高的老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