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说话。”刘郧一边端着一杯茶边喝边看着那人,只见他瘦削的脸颊,黎黑的面庞上一双眼睛极是凌厉。刘郧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手中的杯子,缓声问道,“那些死尸都验完了?可有什么发现?”
老高头偷偷地望了许克爽一眼,迟疑片刻,回道,“禀报侯爷。事发现场共有死尸二十八人,其中五具尸体为年迈体弱之妇孺,二十三具尸体为壮年男子。经相邻辨认后确定,二十三具尸体俱为私烛坊内工匠。其他五具尸体为相邻屋舍中的百姓。……验尸后发现,五名妇孺确为火灾中窒息死亡。但那二十三人则是先断气后被烧尸。”
刘郧感到有些惊愕,“火灾前就已死了?怎么看出来的?”
老高头拿袖子擦了一把头上渗出的汗珠,说道,“如果人是活活烧死的话,会有挣扎迹象,尸体手足会拳缩成斗拳状,而且因为要呼吸,所以嘴里会吸进火场空气里的烟灰、炭末。——五名妇孺便是如此。但那二十三具尸体却是四肢伸展,口腔里什么也没有。”停顿了一下,他看着刘郧又说了一句,“侯爷,具体情况,卑职还想要进一步检验后才知道。”
这真是意料之外,刘郧不由的心生警戒,“如此看来这场火灾大有蹊跷。究竟是何人所为?他们有何目的?针对的是朝廷?抑或是某些人?”刘郧给身后侍立的护卫志宏使了个眼神,“你送高仵作过去,好生看看。不得有疏漏。”示意他带着人去火灾现场附近再仔仔细细搜查。
环顾堂下在坐的众人一圈,刘郧慢慢敲着几案的一角思考沉声问道,“你们在事发现场可有什么发现?近日是否发现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出入私烛坊?”
众人察言观色,见侯爷神色严峻,马上明白这话若是回不好,怕是脱不了干系。不由的有些支吾了。年约三十五六岁,长着一个鹰钩鼻子的允判迟裘(从六品)瞅了许克爽一眼,眨眨眼睛,故做姿态地起身说道,“禀侯爷,下官并未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也不曾听见人说起。”
站在堂下的捕头常欢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是精明干练。此时他听闻迟裘此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刘郧似乎有所感觉,眉头微皱,目光冷冷地扫视堂下众人。恰好瞧见常欢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刘郧心念一动,向常欢站立方向随手一指,淡淡说道,“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常欢手下用力攥紧了拳头,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大踏步从队伍中走出,朝着侯爷躬身行了一礼,脸带笑容道,“回禀侯爷。卑职常欢乃京畿捕头。因职责所需,时常在京都各处街路巡视。这几日巡查维德坊时,确有些许情况发现。”
刘郧瞅了常欢一眼,冷冷地说道, “有话只管说。”
常欢见侯爷的面色微沉,忙把笑容收了,讪讪说道,“卑职这几日在维德坊一带巡查时。听附近的人说起那私烛坊近几日来常有一批凶悍的黑衣人进出。惹的妇孺人家不敢上门去买东西。”
听完常欢说的一番话,迟裘的表情就象吃了一只大苍蝇,说不出的难受和痛苦。其他一些官员则惊讶地看着常欢,眼神中充满了不置信。孟祝
“黑衣人?”刘郧皱皱眉,慢慢敲着几案的一角思考,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些黑衣人与火灾有何关联?难不成私烛坊的那些死尸是他们下的手?……为什么一墙之隔的6大人的居处毁损最为严重?难道说这场火灾针对的是他们?”
突然,“轰!轰!”两声巨响,划破了寂静的京都夜空。巨响过后,便听见有人喊道,“天神降罪!”
刘郧脸色一变,起身对众人说了句,“今日就到此,若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及时报于本侯。”领着一众亲兵风驰电掣地直奔巨响之处而去。
此时,锦绣人家,静思轩的书房内,正有一番很稳秘的对话。
“……果然不出公子所料。私烛坊起火前,确实有数十名黑衣蒙面人越墙跳入驿馆进入6将军居处。幸亏明德公子给的药,当场便药倒了他们。从他们身上搜出mí_yào和凶器。那些被抓获的黑衣蒙面人已全部送至维仁坊上的‘得宜阁’了,顾忌再有半个时辰,药效也过了。不出错的话,咱们那位大名鼎鼎的威武侯刘侯爷这个时候也该接到消息去了得宜阁才是。”陈虎口齿清楚,将诸事叙述得有条有理。
颜成军嘴角动了动,眉毛蹙了起来,却没说话。
“想说什么,不妨直说。”轻眉剑眉几不可察地挑了起来。
颜成军抬起头望着轻眉,眉间隐有担忧,“公子,咱们惹上大麻烦了。……那些黑衣蒙面人俱是江湖中人,如何用刑都不肯吐露自己的身份。我派人私下去查验了一番,发现他们左手腕处都纹有一个黑蝎。这个符号在江湖中代表着黑蝎——江湖上公认第一的杀戮组织。”
“什么?他们是黑蝎的人?”除了杨轻眉,在场一干众人听闻此言后,大惊失色,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黑蝎——那可是江湖上最凶狠、最可怕的杀戮组织。至今没人知道黑蝎组织的老窝设在何处?也无人知晓他们组织的成员究竟有多少人?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杀人?只知道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是被黑蝎看上的目标,就代表了两个字——死亡。
轻眉嘴一撇,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个杀戮组织吗?至于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