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烂赌鬼。”郝建面无表情地说道,“人长期形成的习惯不容易改正,更何况是赌博这种上瘾的东西。”
“我,我……”
烂赌刘双手抱头,看着因为受到惊吓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最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如果我再赌,就把自己的手剁掉。”
“行,你说的。”郝建看了他一眼,又扭头跟史东说道,“东哥,能给他寻个活计吗?”
“啊?好,没问题。”
郝建伸出手拉烂赌刘起身,语带威胁地说道:
“我会盯着你,一个月内你敢踏进赌档,就剁你的手。”
“如果你能忍住,就跟阿花搬到城寨外面吧,这地方对小孩子不好。”他拍拍烂赌刘的肩膀,“这些钱拿去看医生,多出来的给阿花买身像样的衣服。”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那只猫,能让我养两天么?”
…………
郝建怀里抱着小咪站在一旁,史东询问着烂赌刘有什么特长,做过什么工作。足足等了两分钟,两人才一起返回514房间。
白酒依旧斟满酒杯,但喝酒的人心情却不一样。
史东看了郝建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问他:
“你不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吗?”
郝建眼神斜了他一下:
“东哥,你紧张了。”
“不紧张,我吔屎东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我紧张什么?”说着他用颤抖的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全洒脖子上了。
好家伙,这心理素质真过硬。
“建仔呐,跟哥交个底儿,你到底是不是干这个的?”史东在脖子上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
“不是。”郝建头都没抬,夹着肉往小咪嘴里送。
“那就好,那就好。”史东松了口气,忽然,看见郝建露出个难以言喻的笑容。
“我杀过人。”
哗啦!
史东整个人都被惊得蹦起来,坐着的凳子被带的歪倒一边,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啥,啥时候?”
“上辈子。”
“……”
史东回过神来,整个人顿时垮了下去:
“建仔啊,别再开玩笑了啊,哥胆子小,你这枪?”
“昨晚从花脸程那儿抢的。”
这话假的史东都不忍心拆穿,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没再询问类似的问题,只是喝酒聊天。
他虽然喜欢吹嘘,办事不那么靠谱,但却不傻,相反有着底层小人物特有的精明。
有些事别人不说,就该适可而止地住嘴不要再问。
最主要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个小弟,对自己的关心和以前一样真诚……这就够了!
吃饱喝足之后,史东就告辞了,离开前拍着胸脯说让郝建放心,寄信的事情他来搞定。
…………
城砦里几乎看不到什么阳光,但郝建的生物钟没有因此错乱,毕竟他才来了不到两天。
所以,当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他就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整个下午他都在思考明天如何面对飞鬼仔,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
因为中午吃的不少,腹中没有什么饥饿感,郝建也懒得收拾剩菜,说不定自家嘴馋的三哥还会现身,毕竟四十年代的美食可不是人人都吃得到。
郝建关掉房间的灯,轻轻抱起打着呼噜的小咪,躺到床上,感受着它柔软的毛。
这手感,真的rua啊!
他在郑东市因为穷不敢养猫,没想到来了剧本世界后,能撸个痛快。
整个房间变得很安静,只有一人一猫的呼吸声。
凌晨时分,郝建睁开眼睛,感受了几秒下腹的鼓胀,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开门直奔公厕。
九龙城砦的人口密度是后世难以想象的,人均居住面积只有4平方米,自带卫生间的公寓都能算普通人眼中的豪宅。
虽然大多数的公寓楼配套有公厕和水房,但基本都分布在一楼。——不少居民在家里自备有木桶、尿壶等事物,为的就是应付三急,可惜这玩意郝建没有。
此时,大多数居民都已经睡觉,依旧亮着灯光的除了公众照明,还有赌档,妓馆,和一些开在公寓楼里的小型加工厂。
愉快地放过水后,郝建走出公厕,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身影从公厕不远的位置快步走过,转向公众照明覆盖不到的区域。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垃圾堆,所以对方没有发现自己。
郝建眯着眼睛凝望了两秒,认出是下午见过的同乡——封小岳。
他犹豫了片刻,在对方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无声小跑着尾随了上去。
封小岳的脚步很快,专门循着着阴影范围走,在七歪八扭的巷道中穿行,每隔一段距离就停下来观察四周。
“这够专业的啊!”郝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拉开距离,有几次差点失去目标。
或许是运气好,也有可能是提前观察过路线,一路上居然没有撞见瘾君子或者抢劫者。
这么绕来拐去一阵后,封小岳停在巷道的末端,蹲下来挖着地面,片刻后拉出一个包袱——考虑到城砦的渗水状况,应该是油布。
郝建吊在后面,置身于一个安全的距离,远远地看到封小岳面前亮起明显是手电筒射出的光芒,但范围很小。
封小岳似乎从包袱里面取出个东西,蹲在那里摆弄了一番,接着就传出轻微的“滴滴~嘀嘀嘀~”响声,非常有节奏。
这声音有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