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酒店三层。
傅英掏出刻有枝蔓花纹,铜质外壳的怀表,啪的一下打开,看到时针指示的刻度后,眉毛微挑:
“佟童他们什么时间出发的?”
“下午一点半。”部下回答道。
“三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傅英的眉心竖纹凸得更加明显,“难道出事了?”
“应该不会,都是安国军的老人了,身手跟应变能力没得说。”部下语气轻松的说道,“他们不是还要送飞鬼仔的人回九龙城砦,兴许是留下喝酒了。”
这个说法也讲的通,于是傅英不再怀疑,但还是故作严肃地说道:
“任务期间喝什么酒,关键时局还敢想着享乐,回来后得让司令好好训斥他们。”
这话就带着点拨其他部下的意味了,警告他们老老实实工作,别整幺蛾子。
然后他站起身,来到了金碧辉的房间外,却意外地看到角川荣治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出。
这位前任驻港办事处代表,是个武士道思想很重的传统扶桑人,虽然明面上对司令表示出服从,但骨子里的傲慢与轻蔑,任谁都看得出来。
作为一个熟读《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的人,傅英从开始就看不上角川荣治,认为他没有大局观,身为情报人员却只知道死板的做事。
这种货色怎么能与司令相提并论,看看司令从来香岛开始,已经做了多少事吧。
在弹丸之地,却下出足以搅动世界局势的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登上满洲国的皇位。
举重若轻,风云变幻。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自己死心塌地效忠吧,即便司令是个女人。
傅英连招呼都没打,与角川荣治交错而过,推开房间的门。
宽大的写字台后面,金碧辉正低着头阅读文件。
“司令。”傅英轻声说道,“飞鬼仔派人来过了。”
“怎么说?”
“他那边已经准备好,明天会袭击花脸程。”
“呵,效率挺高的嘛,你也要出些人制造混乱,尽量调动港督府的警力。”
金碧辉放下手中的文件:
“太古船坞那边怎么样了?”
“人都撤出来了,25号那天杨慕琦会收到我们精心准备的礼物。”傅英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但克里斯托弗博士的项目,我们没有进展。”
“算了,不管那东西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大势。”金碧辉摆摆手,“酒井龙怎么说?”
“已经收到回复,中将很喜欢司令的计划,会全力配合。”
“好!”金碧辉眼神炽热,“这场席卷整个东亚以及和平洋的战争,将由我揭开序幕!”
“为了司令!为了满洲国!”
喊完激昂且振奋人心的口号,傅英询问起刚才看到的一幕:
“司令,角川荣治这个人,是不是跟您发生冲突了?”
“刚才他警告我别做多余的事,否则就越级汇报情报本部。”金碧辉摇摇头,“现在还看不清形势的蠢货。”
“那要不要……”傅英脱口而出道。
“处理掉吧。”金碧辉微微颔首,“用不上他了。”
…………
驱车赶到青龙码头的郝建,在官涌鱼市场里找到史东,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心情瞬间变坏的消息。
“太古船坞戒严了,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直接把货送进大食堂。”史东无奈地说道。
“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
“听张叔说什么完工、典礼、回国之类的话,我也不懂。”史东两手一摊,“而且以后需要海货的数量也少了一半。”
是航空母舰与浮空艇造好了么……郝建暗自回忆着曾经看过的港岛地图。
太古船坞与维多利亚港之间的距离有多远?航空母舰会是提前抵达?还是当天出发?
答案是,没有答案。
距离25号还有5天,需要有人专门盯着维多利亚港了……郝建念头一闪,准备去找封小岳。
正要离开的时候,他猛地拍了下脑袋:
“差点忘了,东哥,如果有人问起我,你就说好多天没见过了。”
“啊?”
“我准备离开义安会,所以要躲一阵子。”
“为啥啊,建仔你跟着大飞哥不是好好的吗?”
“我有自己的想法,总之东哥你别问了。”郝建含糊其辞地说道,“我弄了假死的伪装,就是怕连累你们,可千万别露馅了。”
见他态度坚决,史东只能迟疑着答应:
“那我以后去哪儿找你?”
郝建想了一阵,还是把中药铺的位置告诉了史东,又塞给他一根大黄鱼: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打电话就行,我回头找人给你号码,你用公共电话打给我。”
“还有,这根金条算我追加的投资,等过段日子你跟阿母搬出九龙城砦吧。”
史东愈发觉得不对劲,怎么听着跟交待后事差不多。
他没有伸手接金条,忧心忡忡地看着郝建说道:
“建仔啊,跟哥说实话,是不是要去做特别危险的事,你,你可千万别回不来啊……”
郝建立马就不爱听了,怎么总给我立flag呢?
他呸呸啐了两口:
“别咒我啊,赶紧拿着钱去找个媳妇。”
说起这个事,史东的脸“唰”地就红了:
“阿母托人说了个姑娘,见过两次面,人挺好的。”
“靠!”
单身狗郝建当即竖起中指,恶狠狠地鄙视道。
…………
封小岳见到郝建的时候,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