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清晨,维多利亚港,尖沙咀天星码头。
宽阔的码头区焕然一新,连夜搭建的三层看台,呈半圆形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中央处的木质舞台。
码头外围,不时就有穿着得体、光鲜亮丽的绅士和女眷们,从停泊着的轿车中走出,被引导着走向看台。
而人数更多,打扮普通甚至衣衫破旧的本地平民,则被荷枪实弹的军警们呵斥着,阻拦在警戒线范围外,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眺望场地。
这里人头攒动,声音鼎沸,呈现出一派热闹异常的景象。
坐在看台最远端的郝建,环视一圈后,对着身边的封小岳感叹道:
“场面弄的挺大,杨慕琦应该下了血本。”
“最近香岛被帮派和流民暴动搅得人人自危,这种动荡的局势下,他要是再不搞点动静振奋人心,就甭指望着连任了,说不定还得被提前调离。”
封小岳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又看了一眼码头中央的舞台,它的上空悬挂着巨型条幅,写有“香岛杯世界拳王大赛开幕式”的字样。
收回目光,封小岳忍不住又问道:
“前天晚上真的把义安会全灭了?”
“已经说了几十遍了,有完没完了?”郝建不耐烦地敷衍道,“灭了!”
“不是,你们就俩人!”
郝建眉毛一耷拉,干脆懒得再讲话。
封小岳讨了个没趣,于是转向张天志道:
“你又是怎么回事,从九龙城砦回来后就失魂落魄的,撞见鬼了?”
翻了个白眼后,张天志脑袋一缩,别过去脸也不搭理他。
不是鬼,但也没差到哪儿去……自从见识到郝建诡异且惊悚的能力后,张天志的世界观就崩的七七八八了。
他深深地怀疑,自己学了几十年的功夫究竟是为了什么,在人眼里顶多就是盘菜。
而且前天的经历,他还不敢跟别人详细讲,生怕惹得郝建不高兴,顺手就把自己整成小鱼干喂猫。
实际上他想多了,由于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郝建目前没有办法借用任何家人的力量。
这是三哥一早就告诫过的事情,但他仍然选择了为烂赌刘一家报仇。
至于接下来怎么应对扶桑人进攻香岛,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眼瞅着观礼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连金碧辉都正经八百地坐在贵宾席上,作为东道主的杨慕琦怎么还没露面。
他正在想着,却听封小岳又说道:
“待会儿拳赛结束,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啊?”
“江九大队的实际领导人。”
郝建“哦”了一声,没在这个问题上多问,扭头又看见张天志正盯着某个方向不动,不由得好奇地顺着望过去。
“咦?”
原来挨着舞台左侧的看台,有一小片区域,坐着香岛国术协会的人,作为拳赛的协办方,他们有自己的专属座位。
协会内部各个门派的师傅们,基本上都带着徒弟出席,并且颇具特色地扯着各色条幅,写着诸如“白鹤门”、“通背拳”等等门派的名称。
人群中,洪震南与叶问也赫然在列。
郝建一看就知道张天志在想什么,于是靠近他笑着说道:
“待会儿去和问哥打个招呼啊,混个脸熟,方便以后切磋。”
张天志犹豫着点点头。
“对了,怎么没看到陈文昌将军?”
“中将担心扶桑人提前发难,借口行动不便就没来,在办事处坐镇,派了卫队的人监视大崖湾扶桑军的动向。”
…………
时间很快来到上午十点钟,随着礼乐队的演奏,一名西装革履,头戴半高礼帽的主持人,缓步走上舞台。
“先生们!女士们!”主持人凑近竖立的扬声器,声音被舞台四周的喇叭放大后传遍码头。
“欢迎来到天星码头,世界拳王大赛的现场。”
随后他又用英伦语重复了一遍。
“万众期待的的世界拳王大赛,即将开始,今天在香岛汇聚了来自不同国家的顶级拳王,他们分别是……”
一通巴拉巴拉后,主持人面朝香岛国术协会的方向说道:
“同样,我们要感谢国术协会对本次拳赛的大力协助。”
“下面,有请他们带来精彩的种花家武术表演。”
哗哗哗……看台上的观众纷纷很给面子的鼓掌。
而郝建,愈发地觉得这一幕眼熟。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国术协会的众师傅们,督促着弟子们轮流登台表演。
每个门派都拿出自家的得意拳法,一时间呼呼喝喝,配合着凌厉的招式,场面甚是好看。
而在舞台上亮过相的各国拳手,也在休息区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彼此之间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穿着绣有英伦国旗图案的短裤,披着白色披风,身材壮硕肌肉虬结的洋人,在看了一会儿后,扭头对旁边的拳手说道:
“那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叫嚣着跳舞,表演英式哑剧吗?”
他左手边的拳手是个亚洲面孔的小个子,脸色有些不好看,操着僵硬的英伦语,回应道:
“泰莱.米勒,这是亚洲武术的特点,配合着喊叫出招,会让击打更加有力量,我们扶桑国的武术流派也遵循类似的发力方式。”
“是吗?我听说南和平洋的某些岛屿上,那里的原住民,会在打猎或者争抢配偶前跳类似的舞蹈,叫什么来着……对,毛利战舞!”
“哈哈哈,那么我面前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