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笙见苏叙言来了,热络地迎了上去,并问他用过晚膳没有。
苏叙言同陈子笙寒暄了几句后就走到了夕和面前,将手里的包袱交给了夕和,并说:“你的东西落在一味阁了,幸好你还没走。”
她的东西?她除了带出门一只药箱外,什么也没带啊,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只包袱的东西呢?
夕和看向苏叙言,见他含笑微微颔首,隐约猜到了他的用意,双手接过并向他道谢:“原来是落在一味阁了,瞧我这什么记性,真是麻烦苏公子特意送来了。”
“杏林公子客气了。看杏林公子的样子似是刚好要回府了吗?我过来时听闻南大街今晚有夜市,整条道路挤得水泄不通,你还是绕过那条街往南朝巷走比较好。”
夕和再度与苏叙言对视了一眼,而后露出浅笑,再度向他道了谢,然后同陈子笙他们辞行。
待上了马车后,临月驾车离开怀民巷,走了一段她突然想到不对劲,不解地回头问夕和:“小姐,苏公子说南大街拥挤不堪让我们往南朝巷走,可是南朝巷不就在南大街的街心处吗?这要怎么走啊?”
夕和莞尔,回应道:“就往南大街走,往南大街最挤的地方走。”
说罢,她打开了苏叙言交给她的包袱,里头装着的是两身女装,最上面还留了张字条,写着:南朝巷马车静候。
看来她猜的没错。苏叙言特意走的这一遭就是来帮她的,而他也不愧是璧月公子,给她的这个脱身办法既简单又容易实现。
夕和趁着往南大街而去的路上在马车里换下了身上的男装,再随意取了其中一套女装换上,然后清理掉脸上的药水,把发髻也恢复成女儿家的样式,最后把剩下的那身女装以及自己的药箱牢牢的抱在怀里。
马车进入南大街后行进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街道上人潮涌动,很是拥挤。临月遵照夕和的吩咐看准了最挤的地方往前走,好不容易到了街心附近时马车的速度已经放慢的比一般的行人还慢了。
夕和见时机差不多了,到了临月身后,悄悄的告诉她数到三就跳车往人群里走,再穿过人群到南朝巷口等。临月被夕和这么一说,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一点,点点头,等着她的吩咐。
夕和最后回头看了眼已经跟的非常吃力的两个人,然后倒数了三声,和临月两人齐齐跳下了马车,在瞬间就淹没进了人群之中。
由于街上人实在太多了,后头跟着的两个人一时并没有发现前面的马车上已经没有人了。待过了一会儿,他们发觉那马车好像停在原地不动了才立刻意识到不对,纷纷挤过人群到那马车跟前去查看情况。
而此时,夕和已然和临月两人坐在了苏叙言特意安排在南朝巷等候的马车里了。
成功甩掉了两条尾巴,夕和再让临月在马车里换回了女装,而后一路顺畅地穿过南朝巷往丞相府而去。
回到碧水阁,夕和喝了口水后便把桑梓叫了进来,询问她是否有国相府的消息传过来。桑梓摇了摇头说没有,她便想尉迟青萝的哥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她便管自己洗了澡换了寝衣,又在榻上看了会儿书后去床上睡觉了。
白天好一番奔波,精神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夕和也真是累了。放松下来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幕渐深,屋子里一片静谧,透过窗隙洒进来的点点月光落在床榻跟前,仿佛将安稳的夜色凝结成了一层薄霜。忽而,一片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屋子里,再缓缓靠近床榻,最终将这层薄霜轻轻踩碎。
来人到了床榻前,什么都没做,只是站着看着女子蜷缩的身子和安静的睡颜。看着看着,他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渴望,仿佛像是那只沉睡在心中的小猫突然苏醒了一般,又将他沉寂了几月的心脏挠得有些发痒。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在床沿上坐下,然后伸出手去,想要轻触女子细腻温热的脸颊。然而他的手指还没碰到对方,手腕间就感到了一阵凌厉之风袭来。他立刻敛了心神,收回手的同时,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一道迎面劈来的凌厉刀风。
“祁王殿下?”
女子诧异的声音响起,蔺司白再抬眼看去,前一秒还在沉睡的女子此时已经坐起,一双灵动双眸恍如深夜丛林里受了惊的小鹿,满满的都是戒备,而她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锋利奇特的黑色匕首。
夕和的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容易醒。今天还是因为她累了,睡得相对沉了一些,所以待蔺司白在她床榻边坐下了她才醒过来。一察觉到有人,她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以最快的反应摸出了藏在旁边被子底下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对方,哪知道竟然是蔺司白。
说起来,虽然在一味阁遭遇刺杀那天她与蔺司白见了一面,但当时情况特殊,她担心被他认出来,所以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低下了头,根本没看清楚,更加也没机会说上话,所以夕和今夜见到他仍旧有种好久不见的错觉。
另外她也颇为讶异蔺司白会此时潜进她的闺房来找她,毕竟她之前提过这件事,蔺司白也一直都很遵守,除了受伤那次再也没来过,怎么此时又这么神出鬼没的出现了呢?
“殿下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屋里很昏暗,夕和又没法点起烛火,只能凭借着洒进屋里的月光勉强辨别出蔺司白的样子,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蔺司白盯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