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彩乔惨然的唤了一声。
沈秋凉不敢相信的缓缓将手抬起缕过秀发,低下看时手里早揪下乌黑的一片,“啊——”的一声惨叫,她整个人往后直倒了下去,再无生息。
不过一会就有大夫前来替她看病,那大夫细细翻眼皮,诊舌苔,搭脉象弄个遍,原以是背蛆症,可仔细诊断又不是,看到最后连副药都开不出来,只说小姐得了怪异之症,他医术太浅治不了,然后就急急的背着药箱走了。
沈秋凉气还未缓过来,只沉沉睡着,彩乔见她似有安稳之状,忙跑去容香苑禀告了,杜氏烧完芙蓉膏这会子精神也好了许多,听了彩乔的话,觉得心口闷的难受,又听彩乔说沈秋凉的头发落了一大把,头顶心连那头皮都光秃秃的露了出来,她又是一阵心惊,那落了牙的嘴倒像个老太太似的瘪了下去,舌头在嘴里打了几个圈儿,舔到门牙上方的齿龈滑溜溜血腥腥的,她内心一阵绝望。
正好,那沈秋凉的寄名干娘贾道婆前来容香苑请安,看到杜氏模样倒唬的一大跳,又听杜氏提起沈秋凉,更是心神俱惊,杜氏想着连大夫都说秋儿病的怪异,兴许真是中了邪了,于是带着贾道婆一道去看了沈秋凉,贾道婆看着昏睡的沈秋凉连声摇头叹息,然后又向沈秋凉脸上指头画画,口内念念有词的持诵了一回,又道:“大凡王侯将相大家人家的孩子生下来便有许多暗鬼儿跟着,小姐必是撞着什么鬼了。”
杜氏听她如此说,急赶着问道:“可有解么?”
贾道婆道:“若是平常的小病小灾也好解,只是这次看着小姐倒不大好,那经上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之事,夫人需虔心供奉,除香烛供养之外,一天多添十来斤香油钱,点个大海灯,将小姐身上的邪祟都照了去,保管小姐到时就好了。”
杜氏又问道:“既这样,便一日十斤合准了,定时打趸来送了去,只是若秋儿不好,可怎么办?”
贾道婆口内念道:“阿弥陀佛,若这样还不能好,必是小姐被什么极厉害的人使了邪术,只要解了邪术也可好了。”
杜氏一听与贾道婆打拢到一处,然后伸出三个手指头来道:“必是沈如意那个小贱人使的邪术,你若有法子暗地里算计治死了她,我必有重谢给你。”
贾道婆连声阿弥陀佛的念着,又道:“罪过,罪过,为了小姐,我可少不得要作些孽了。”
杜氏连忙命昭琴开了箱笼取了一堆金银首饰来交给马道婆,那马道婆笑眯眯的盯着首饰,满口里应了下来,将首饰掖好收了,又向袖子里掏了十来个纸绞的青面白发的鬼来,并着一个纸人又问道:“那三小姐的年庚八字是多少?只要将她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一个纸人上,命十鬼掖着她就完了,我到时再在家里作法,必能治死那沈如意。”
杜氏对贾道婆说了沈如意的年庚八字,那贾道婆掐指一下,差点唬的从椅子上跌了下来道:“贵府三小姐命格奇特,煞气极重,连我也拿她不得。”说着,又低头沉思道,“不如弄些狗血洒在她身上,我再作法怕是还能治住她。”
“如今这府里都成了她的天下,又哪有法子能有机会弄狗血洒在她身上。”杜氏眼里流出恶毒的恨光,又道,“可还有其他法子不?”
贾道婆摇了摇头将纸人儿交给杜氏道:“夫人难道竟连这一点法子都没有?”正说着,那沈秋凉哼了一声忽然惊醒了过来,湿嗒嗒的发贴在额头上,那头顶上有露出一大块血痕累累的头皮,那头皮上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丝血水并着脓水儿出来,她虽然睡着,心里却清醒,杜氏和贾道婆子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伸出手一把拽住贾道婆,贾道婆见她面色赤红,一双黑眼珠里闪着骇人的光,那眼白处似乎还布着细碎的黑色长条物,那长条物还隐隐的动着,贾道婆大惊道:“好小姐,你怎么都醒了。”
“干娘,你一定要帮帮我治死那贱人。”说着,忽一下坐了起来,那眼里全是愤恨之色,咬着牙道,“最好叫我身上的这些个邪祟都跑到她身上去,让她满身全是虫子,全是那恶心的虫子。”
杜氏目光沉了沉,那眼神似飘到窗外,盯着那黑气沉沉的天空,听着那雨落芭蕉的声音,一道霹雳闪过,她冷笑一声道:“咱们都忘了,那贱人不还有个心头肉楠哥儿不是,既然咱们治不了她不如现在就治死了楠哥儿,叫她尝尝心痛的滋味去。”
那贾道婆听如此说,忙又拿了十个纸绞的鬼并着一个纸人,杜氏将沈景楠的年庚八字写上,那贾道婆子只满口里答应着回去必作法治死沈景楠,又叮嘱若想要解沈秋凉身上的邪祟需快点儿在沈如意身上撒狗血,她好作法一并解了。
杜氏和沈秋凉本来对这作法之事半信半疑,但这病的奇,难道是香坠偷来的那本医书被沈如意故意篡改了,想想也不可能,那御医都说是好法子了,根本不可能出错儿,若不是有人下了巫术,怎好好会从头皮里钻出那么多虫子,这杜氏又着急着想让沈秋凉入了太子的眼,若沈秋凉这般鬼样子不把个太子吓死才怪,明儿必不能入宫了,都说病急乱投医,这会子实在没了法子只有按贾道婆的主意办了。
狗血易得,只是如何能将狗血洒到沈如意身上,本来那沈如意和沈如芝每日里还来容香苑说一些府里的事务,后来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