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拍天子的肩头,这种动作太大胆了!所有侍从、侍卫吓的齐齐转过身去,这位玄姜姑娘的胆子呦,他们还得再习惯习惯。/p
宜臼看了看自己的肩头,温润一笑,眼中的桃花流韵瞬间涌了上来。玄姜心里一颤,这眼神,没好事吧!/p
“玄儿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p
玄姜一懵,不年不节的,不是什么重要日子啊。/p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晦暗,“今天,原本是定下来的你我大婚日。”/p
玄姜愣滞在原地,心里的波澜忽如低谷,忽而排空。从定下婚期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吗?这三个月里,跌跌撞撞如三生三梦一般,却也终是到了这一天。她嘴角提了一下,终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本应该是天下第一的隆重婚礼,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吗?/p
这一番红尘惊梦,醒来,仍是原地徘徊……/p
宜臼看着她的神色,一阵揪心的疼,没有给她最好的,能给的只是一颗心。/p
他打横抱起玄姜,便向寝殿走去,边走边柔声说着:“玄儿曾在玉池上,为我一舞,不如今晚,我来给玄儿唱首诗吧?”/p
“啊?!王上通音律,会唱诗吗?”玄姜好奇极了,当今天子要为她唱诗,什么样的诗呢,她攀上他的肩头,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小狐狸一样盯着他的脸。/p
到了寝殿,两人在榻边坐下来,宜臼刮了刮她的鼻子,“玄儿一直喜欢民间流传的诗歌,那可听过一首唐国的诗歌,叫做《绸缪》,是唱给新婚夫妻的。”/p
玄姜自然听过这首诗歌,只是,他真的要为自己唱吗?/p
宜臼清风明月般一笑,轻启薄唇,用她最着迷的低音,如兰绽幽谷般,缓缓唱道:/p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p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p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p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p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p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p
他的声音好好听,从容悠远,仿佛钻入她的心扉,让她安宁下来,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瞬间全部化掉了,有一种倦鸟入林的归宿与缱绻。/p
玄姜听的有些痴了,跟着他的节奏一起哼唱起来。/p
良久,歌声歇,情意绵绵无绝期。/p
“玄儿,我大周立国以来,对民间的一夫一妻制,一直保有提倡的态度,因为那是男女互相间的尊重,这首诗歌唱出的也有这样的意境。王室贵族娶妻,虽然有媵从制度,也是为了繁衍子嗣的不得已……”/p
“宜清究竟想说什么?”玄姜听着他吧啦吧啦说了这一大段话,禁不住打断问道。/p
宜臼轻轻捏了她的脸,笑道:“怎么还没听明白?装糊涂不是么。我想说的是,我虽然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得已封了淑妃、德妃。但是,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妻子。在我这里,我是你的‘良人’,你是我的‘粲者’。从此,只有你我二人。其他人,不过都是束之高阁的摆设而已。”/p
这一汪深情太贪婪!/p
玄姜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大雨滂沱而下。一番,为宜清的这个承诺;另一番,因为自己已经给了嬴开那个承诺,怎么当时就会答应呢?/p
这种心被撕扯的感觉,太疼。/p
但是,如雨滚下的泪珠,看在宜臼眼里,只当是她的感动。他拿出锦帕不停为她擦着眼泪。/p
“玄儿别哭了,再哭,咱们新婚之夜后面的事情,可怎么继续?”他眼波潋滟地笑着。/p
“后面的事?”/p
“当然,新婚之夜,还能有什么事?”/p
宜臼亲自去熄灭了青铜树灯,只留下案几下一灯如豆。/p
轻薄的衣衫,不过都是罩在豆蔻上的薄雾,他轻轻一挑,如阳光撒下,瞬间踪影全无。芙蓉帐暖,他的吻如雨落下,潺潺而来,绵绵不息。/p
夜静谧,月婆娑,树影摇曳,玄姜觉得自己很快被卷入狂风中,像要被揉碎在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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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玄姜坐起来时,只觉得腰疼。/p
床榻边,已经没人了。侍女碧萝在帐子外请安,“姑娘,王上已经去了明堂。王上吩咐不要叫醒姑娘,让姑娘多睡一会。”/p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再躺会儿。”/p
玄姜说着,又躺下去。真的腰疼,再歇会吧。/p
她把脸贴在他睡过的枕头上,还有他留下的味道,淡淡的兰芷香,心中油然升腾出一片慵懒的暖意。/p
快到晌午,宜臼还是没回凤鸣殿。玄姜梳洗后,用精致的竹筐,装了一些方便的吃食向明堂走去。咱现在是女御,伺候天子的饮食起居,得负起责任不是?!/p
刚走出凤鸣殿,远远看见两个熟悉的女子身影走来过。/p
玄姜心里叹了一声,转过身去,不想见谁偏来谁,咱惹不起躲得起。她想从另一条路绕道去明堂。/p
但是,她想躲人家,人家却偏偏找上门来。淑妃瑾姜和德妃玉妘,看见玄姜转过身去,急匆匆走了几步,来到她跟前。/p
“站住!”瑾姜一声厉喝,“你要去哪?”/p
玉妘也说道:“玄姜姑娘,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御,见到淑妃和我,难道不要行礼吗?竟然转身就想跑。”/p
玄姜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朝着她俩敛衽一礼,“奴婢见过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