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国国都,携城。/p
虢国的国君名为姬翰,既是姬姓宗亲,又是“公”级别的诸侯,是最高级别的,人称虢公。虢国也是地广、人口众多,是诸侯中的大国。/p
难怪余臣敢称王?这两年多来,他暗中布置自己的势力,竟然得到了强大的虢公的支持。/p
玄姜的马车停在了虢公府的墙外。/p
她很低调地用了两驾的马车,为了便意行事,偷偷潜入了虢公府。/p
下车,利索的翻墙,跳下。/p
刚跳下来,躲在一丛棠棣花后面,就听到一个很有用的消息。/p
一个年龄长些的领头女侍,催促着一众侍女,“快、快、快些,新王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紧挨着进行。要准备的东西可多得很,你们手脚都利索着点。你、你,还有你,把头饰给新王后送去,在那边的凰阁里。”/p
“新王后”?/p
玄姜直觉,这所谓的新王后和翟柔有关。/p
她偷偷摸摸地跟着那几个被点名的侍女,来到凰阁。待侍女们放下东西出去,她溜了进去。/p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果然就是,翟柔。/p
床榻边,放着婚礼用的婚服和各种头饰、发簪,很是华丽。/p
这是,谁要娶翟柔?/p
玄姜习惯性地研究了一下,嗯——,只比岐周城百工坊的做工,稍次一点点。放眼九州来说,还是很好的品质了!/p
研究过后,她才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翟柔。呃——,人应该比婚服什么的,更重要些。/p
她推推翟柔,不醒,叫了两声,还是不醒。探探鼻息,还好,活着。这是晕过去了?/p
玄姜正准备背起翟柔跑路,却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p
“玄儿,你终于还是来了?”/p
依然是清冷、孤寂的声音,只是,这次加了几丝喜悦。/p
玄姜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子,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p
熟悉的人,却再也不是熟悉样子。给她的是震惊!/p
余臣今日再也没有穿蓝色的深衣,而是一身玄色的衮服。/p
黑色的锦缎上,绣着卷龙的纹饰,胸前、双肩、双袖上有着对称相背的双龙形绣文。他的腰上,系着宽宽的金色“蔽膝”,一直垂倒膝盖,底端则是宽刃的斧形,整个人显得很是威武庄严。/p
玄姜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p
不得不说,在样貌俊朗居高不下的王室,余臣仍是个中翘楚。/p
只是,他总穿蓝色的衣袍,显得很忧郁。/p
这样一身正式的衮服,穿在他身上,亦没有违和感。到底是王室中人,天生血脉中渗透着几分王者风范。这一身衮服,更是将他原本隐藏的风范,全部激发出来。/p
余臣看她瞧自己的眼神,嘴角不由翘了翘,眉眼间都是笑。有多久,没有这样眉眼俱笑了?/p
他轻轻抬起两个胳膊,缓缓转了个身子,微笑着问:“玄儿可是觉得,这样一身衮服,才是我应该加身的?”/p
玄姜点点头,余臣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些。/p
继而,玄姜又赶紧摇摇头,“二王子,你……你确定要和太子殿下,分庭抗礼喽?”/p
余臣神色沉了一下,“他,是太子吗?”/p
玄姜:“……”/p
沉默,半会。/p
“好吧,我不是来和二王子讨论这个的。拿来,解药!”玄姜朝余臣伸过去一只手。/p
余臣看看她葇荑般的小手,竟然,一把抓住了!/p
然后,迅速放在他唇边,迅速一吻。冰冰凉凉的唇,轻轻盈盈的触感,但是玄姜全身一紧,竟然跟触电一般。/p
玄姜使劲把手抽回来,“你……你占我便宜?”/p
余臣此时的眼神却带了几分狠劲,“玄儿,曾经我们抱也抱过了,今日,我也亲过了。男女收受不清,按照礼制,你是非嫁给我不可我了!这身婚服,穿上。否则,解药?休想!”/p
玄姜也是笑了,“二王子,你拿礼制上的话来约束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还和太子殿下,睡了呢?不是还没和他成婚吗!哦,还有,我和秦君也抱过,也亲过!你还亲眼见过的。我不是也没嫁给秦君吗?!哦,哦,还有,我和草药君,他老是和我拉拉扯扯,还自称‘为夫’‘为夫’的!你也就这样了,我就要嫁给你啊?休想!”/p
余臣眼角一抽,愣了一愣!/p
这样大胆话,怕是九州世家贵女中,只有玄姜能说得如此平静,跟如吃饭喝水一般。/p
玄姜说完,还气呼呼地看着他。羞耻吗?玄姜摸摸鼻子,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好想有点。/p
但是,咱得撑住,不能丢了气势。/p
余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只手刚才抓过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这会,还有滑腻腻的感觉。他搓搓自己的手,也笑了。/p
也是,从第一次认识眼前这少女,她就是这样活脱不拘的样子。正因如此,才激起了他争抢王位、争抢所爱的冲劲。/p
“玄儿,翟柔中毒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这是牵机爨心草之毒。玄儿不要以为,小岐伯就能解此毒。天下间的神医,可不止他一个。我能给翟柔下此毒,便料定小岐伯解不了!今日,除非你嫁给我,做我的,王后!否则,她,必死!”/p
余臣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说得很重!玄姜的脸色也很丰富:从不屑,到震惊,再到“嫁你个圈圈叉叉”!/p
玄姜重重叹口气,往床榻边一坐